棠仰着脸,攥紧手指,有些话语顺着脱口而出。那么流利那么顺畅,仿佛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里排演了许多次。
她站在雨里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什么身高?我喜欢只比我高一点点的男生,说话不用太大声他也能全部清楚地听见,接吻不需要踮脚,不需要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合照的时候只要站在一起就会让人觉得‘你们两个真配’,走在路上谁也不用配合谁的步伐。他不会挑食,也不会动不动生气,喜欢讲笑话,对待谁都很温柔。”
每一句话都像刀刃,撞进心脏,让人不想再听下去。
“我们才不是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顶多只是黄世仁和白毛女而已,白毛女你听说过吗?”
夏棠梗着脖颈,雨水流进衣领里,眼睛里倒映出铺天的雨幕,也倒映出面前人的脸:“那才是我们的关系。”
雨水流过陆霄的脸,静默站在原地,像被人打中了脊柱,脊背笔挺却又僵直,仿佛大雨里被冲刷着的雕塑。
世界在这一刻归于寂静,只有喧哗的雨声充斥天地。
“……所以求你了。”
夏棠最后声音低低地说,鬓边的头发黏着皮肤,低下脖颈,看着水流从脚下经过:“你妈妈说,只要你按照约定留学出国,就不用再担心她对我们做些什么。”
身后有光亮起,是爸爸举着伞打着手电筒过来找她。
夏棠伸出手,从口袋里拿出那条攥了很久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