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犹豫的一小下,夏棠开始缺氧。

忽然有哐当的一声响,是她推到了旁边的书桌,桌上的东西开始接二连三往下掉,她的课本,练习册,然后是清脆的噼啪声。

林清让送她的香水瓶从桌上滑下来,干脆利落地在地板上摔成数块,强烈的香气瞬间弥漫,就像一颗芳香炸弹。

她咬了陆霄一口。

血腥味伴随着浓郁的橙香,本来是清淡又纤巧的香气,这时候却过分的浓烈。

夏棠的手腕得到了自由,她终于能喘上气,大口大口呼吸着甜腻的香气。

陆霄站在她面前,被咬破的唇瓣渗出殷红的血迹,他额前的头发变得很乱,在黑风衣里像只高大狼狈的吸血鬼,侧头看了一眼地板上摔碎的香水瓶。

半透明的液体在地板上缓慢流淌,散发出熟悉的香气。

让人分外轻易就能知道,这瓶香水是来自于谁。

他转回头,夏棠正在下意识用手擦去唇上的血腥气,背靠墙扶着书桌的样子透着些无助似的惊慌。

陆霄后退几步,远离她,香水流到他的脚底,碎玻璃片咔嚓作响。

这时候他的眼里没有了那些暴戾残忍的部分,在几步之外定定看着她,目光空泛又带着点自卫式的倨傲,仿佛是一只真正的跑出屋子的丧家之犬。

“喂,你……”夏棠试着发声。

嗓子忽然有些哑,说到一半就失去了声响,弯着腰干咳两声。

她也没想咬他的。

更多是受到了惊吓。

陆霄绷着脸颊盯着她,染血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可能的抱歉,转身拉开房门离开。

背影又沉又冷硬。

只有夏棠独自在又变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里,慢慢地背靠墙壁蹲下来,力气好像都从指尖被抽空,她弯着腰把额头抵在膝盖上。

到这里就是真的结束。

她想。

第二天夏棠是自己拖着行李箱,从大宅出发,走过坡道去坐公交,坐完公交再穿过大半个校园,坐电梯到自己宿舍所在的楼层。

管家本来要司机送她,但夏棠摇了摇头说可以自己过去。

地下车库里的车都属于陆霄,无论哪一辆,在她眼里都闪闪发光得显眼。

她宁愿自己走过去。

临行前,她爸妈还有些担心昨晚的事。她很明显是和陆霄吵了一架,这种事小时候也常出现,但最近几年已经变得格外罕见。

大人的吵架和小孩子的矛盾可是两码事。

夏棠只说没事,让他们放心,她侧过脸想了想,又又说:“陆霄也是,过一阵就会好了。”

虽然这一阵可能要好几个月,甚至也许是半年,但再怎么样也不会超过一年。

因为那时候他早就已经去了国外。

夏棠是住过宿的,对入住宿舍这种事熟门熟路。

她的舍友除了李子沫和赵悦月,另一个也是拿奖学金入读的优等生,大家都得面临高考,比起班上的刺头都很好相处。

周日晚上赵悦月在书包里藏了四罐低度的罐装果酒,作为夏棠搬进宿舍的欢迎。大家盘腿坐在干净的地板上,举起罐子相互碰杯。

“那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赵悦月豪气干云地说着致辞。

女生们纷纷附和着说天天向上,举起罐子碰在一起,夏棠翘起唇角,跟着大家一起笑。

她想,这才是正常的、良好开端。

宿舍里学习气氛浓郁,夏末秋初的天气反反复复,到下一周,温度又忽然变得酷热难当,阳光灿烂的直射,照着深绿的叶片。

本来以为就要这么老死不相往来,才过一周,夏棠又在学校里见到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