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功效,夏棠又打了个哈切,从上衣口袋里拽出耳机线,戴在右耳上,随手递给边上的人一只:“喏,听歌吗?”

陆霄接过,耳机里传来曾经抱怨过的糟糕音质,现在仍然没变,电流底噪在乐器和人声下沙沙作响,有如滚过的一层砂砾。

“还没换啊。”他说。

“我又不是你,这个对我来说就很好了,”夏棠抱着胳膊,把脑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看也不看地说,“不听就还给我。”

大少爷抬起眉毛轻哼声,乖乖闭上了嘴。

车厢里暂时安静了有一段时间,夏棠顶着倦意浓浓的一张脸,歪着头睡着了,脑袋随着汽车颠簸摇摇晃晃,好几次碰触到他的肩头又收回,像一只上下翻飞的故意引诱人类的蝴蝶,吊着人的心脏起起伏伏。

玻璃车窗外是早晨的阳光,透明如宝石。

陆霄在旁边用余光瞥着她等了很久,最后按捺不住地直接伸手,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肩上,感受到头发下传来的丝丝暖意。

夏棠颤了颤睫毛,但没有醒来,就这么靠着不动,她的呼吸很浅,发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耳机里的音乐还在继续,耳机里柔而亮的女声正在唱一首有了年头的日文歌,关于将要到来的春天和雨和花。

陆霄侧过视线看着她安静睡着的脸,睫毛低垂,半边脸靠在他肩上,半边脸沐浴在晨光下,鼻尖和上唇瓣微微上翘,素着脸,像被水洗过一样的干净。

让人想起接吻时被他含在齿间的唇瓣柔软的触感。

车驶过两边大片绿色的田野,车厢里不多的乘客都在清晨的昏昏欲睡里打盹,陆霄用余光瞥着她的半边侧脸,小心翼翼、不动声色找到她垂落在腿上的手,握住柔软的指尖,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细小涟漪穿过她的指尖,她的头发,传递到胸口。

耳机里的女声正唱到远方的春天,配乐绚丽得就像冰雪消融花朵灿烂,夏棠的脑袋在他肩上轻轻晃了一下。

车厢里只有轮胎压过路面石子嘎吱的声响,没人注意到他们在牵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不过是一对年纪轻轻的情侣,女生正把脑袋靠在男生斜过来的肩膀上。

永恒得好像这个炎热又漫长的夏天。

火车到站时夏棠被周围人的声音吵醒,脸颊上留着头发压出的红印,先眯着眼睛转头看一眼窗外,然后立刻坐起来,抽出手推他,动作很下意识,催促道:“快点,就是这一站,该下车了。”

孤零零悬在这里的火车站很小又很陈旧,铁轨只有孤零零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