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善良的同桌在电话里极为耐心地指导了她。

至于陆霄，也许他压根没理会过作业这回事。

上午最长的课间，她抽了个空，将洗好的制服外套送去陆霄教室，李子沫陪着她一起。

陆霄在A班，教室在楼上，精英中的精英云集之地。

眼下A班的教室显得很热闹。

门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大家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站在走廊上朝窗户里张望，围观里面发生的事。

夏棠带着李子沫挤到门边，看见教室里的人正自发聚成一个圈，陆霄坐在椅子上，背懒懒往后靠，一条腿横在膝上，眼皮轻掀，像被迫坐在这里，看一场无聊的演出。

他手上正在玩着一只银色打火机，咔嚓一声打开，又啪嗒一声合上，声音一声声响在教室里，仿佛躁动不安的鼓点声，每个人都在这声音里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尤其是站在他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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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桌椅都被移开，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方，只站着一个面如土色的本校男生，放在两侧的手握紧成拳头，背影轻轻发着抖。

夏棠认出来，这人在食堂见过。

跟在陆霄身后的人中的一个。

像是终于等得失去了耐心，陆霄“啪”地合上打火机盖，抬起眼睛，朝对面人扬了扬下巴，语气透着漫不经心：“之前不是很有胆量，一当着面，怎么变成了哑巴？”

男生绷着脸一声不吭，牙关咬得很紧，腮帮子的轮廓凸显在脸颊上，从背面都能看到。

教室外的人也在讨论，上周还一切安好，这周一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一大早在教室被公开处刑。

只有A班自己人，好像都相当习以为常。

久没等到回答，陆霄失去耐心，正要起身，男生突然颤声开口，带着几分色厉内荏：“陆霄，别以为在学校里就只有你一个人说了算，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爸妈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错误示范。夏棠在心里扶一下额头。绝对不要在陆霄的面前用激将法。

后果很严重。

坐在椅子里的人果然挑了一下眉毛，搭在膝盖上的腿放下，皮鞋踩在地面上，站起身，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上下打量面前的男生，好奇问他：“那你说，我要对你做什么？”

他的身材很高，居高临下，男生几乎在他站起来的同时就下意识要后退，两只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在他的脸上比例很不协调，仿佛青蛙鼓起的眼球。

李子沫在门口看得胆战心惊，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袖，声音小心翼翼地压低：“要不然，我们还是下节课再来吧……”

教室里，男生后退的一步踩在讲台边缘，脚下一崴，栽倒在地。

围观的同学爆发出几阵零散的笑声，陆霄低头看着他，百无聊赖地垂下眼睛，觉得无趣的模样。

丝毫没有一个人已经被他逼到极限的自觉。

夏棠闭一下眼睛，转头对李子沫说：“你先回教室，我把东西送了就回来。”

李子沫没拉住她，一眨眼就看夏棠提着纸袋踏进了A班教室，伸手在教室门边敲了敲。

非常不合时宜的声响。

教室里外的人都移来视线，包括坐倒在地上的男生。

陆霄看过来的时候，她提起手中纸袋示意，干巴巴开口：“你好，我来送衣服。”

大家对她还留有印象，上周五食堂事件的女主角，不知天高地厚的转学生，校园论坛里有视频流传，这个周末大家都在讨论她什么时候被退学。

说不定就是今天。

门口李子沫紧张到快要过呼吸，双手握在一起，不敢离开，也不敢出声。

视线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