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第一天忙完柳城的工作时,她跟妈妈聊会儿天,就跟谈云舒打起了视频电话。

之前去澳洲时也会跟谈云舒视频通话,但这次不一样一些。

谈云舒来到了她的公寓睡觉,她对着屏幕里的谈云舒说:“谈云舒,我卧室左边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里,有个盒子,你打开看看?”

“好。”

谈云舒照做,取出那个盒子。

盖子一打开,能看见里面躺着的信封,上面写着“谈云舒亲启”的字样。

方逾在床上托腮:“我一会儿就去洗澡,你自己看信吧。”

“你什么时候写的信?”谈云舒眨了下眼。

“在公司午休的时候。”

谈云舒笑笑:“好,我知道了,我会逐字逐句看的。”

再聊了几句,方逾就去洗澡,她都回柳城了,当然是跟妈妈住在一起,而不是住酒店。

柳城的气温比京城好上许多,起码这个时段不会那么快就零下,而是要等到一月初的时候,所以适应京城气温的她就觉得柳城暖和多了。

方逾洗澡的时间里,谈云舒已经靠着床头看起了这封信。

整整五页信笺纸,方逾的字迹灵秀。

谈云舒能够幻想出方逾伏案写作时的模样,一定是轻抿着双唇,眉头可能还会皱起,落下几行字以后又会停顿,思考了再继续。

这是方逾想出来的缓解谈云舒分离焦虑的方式之一。

这封称得上是情书的信字里行间全是方逾对谈云舒的爱意与想念,她们过去的许多时刻在这五页纸上铺开。

末尾,方逾收了笔:【宝贝,我想你知道,分别与爱并不相悖。分别不会让爱结束,也会让我更爱你。】

【我很想你,我们很快就会再见,请不要害怕,我一直都牵着你的手没有放开过。】

【我爱你。】

谈云舒看着这三行字,边哭边笑。

她都不敢太用力抓紧这几张纸,免得把它抓皱,她抹了抹眼泪,再次从“见字如晤”开始看起,到最后的“我爱你”。

她往返看了好几遍,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曾经觉得自己像崔婉种植的花,任着妈妈修剪成想要的模样,可她非但没有越来越好,而是日渐枯萎。

直到遇到方逾。

那天下的雨淋在她的身上,也灌溉了她这朵枯萎的花。

如今,她正在被方逾一点一点地“修复”,她拥有了新的翠绿叶片和鲜艳花瓣。

没人会再来修剪她,她也只会为方逾而绽放。

另一边,方逾其实也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坚定的表达会不会起反作用,因为在谈云舒告诉她有分离焦虑之前,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症状。

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写情书。

她本来没打算写这么多的,但提笔时就定下了本次的主题,到后面越写越多,她努力收了收才停在五页纸。

洗完澡后,方逾回到客厅。

柳城没有暖气,但方芹开了空调,还买了其他取暖设备回来,就怕冷着自己的女儿。

时间有些晚,窗外漆黑一片,方芹已经进了卧室。

方逾去把这些取暖设备关掉,回到卧室躺下。

被窝有暖毯,不会让人觉得冷,但谈云舒不在身边的夜晚,一展臂身旁是空的,总归会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开着台灯,解锁了手机。

谈云舒那边没什么动静,一条消息也没有给她发,方逾懵了下,连忙拨过去,怕自己的情书真的让谈云舒更焦虑了。

很快,对面鼻音浓郁地接听:“方逾……”

“怎么哭了。”方逾在被窝躺下,轻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