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一个人悄悄起了床,拉着昨天晚上提前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到吕家的院子门口,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房门,低头浅笑,“再会。”

他坐上了提前叫好的车,车子行驶在政府修建的柏油路上,慢慢的向镇子,向县城靠近,离那个村子越来越远……

六点钟,吕诗慧带着几个小年轻在厨房里做饭,看到吕松进来接水,就让他去喊人,“大哥,你去看看赵队长起了没,没起的话赶紧把人叫起来,一会儿吃完饭你把他送到县里去坐车,要不然赶不上了。 ”

村子里安了自来水管,但用的水却是从山林间接来的泉水,直接喝会带着一股清甜的回甘,吕松喝了一大口水,转身走向赵云归居住的屋子,“好,我现在去叫他。”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吕松站在门口大喊,“赵队长,你起了吗?”

然而,他喊了好几声,却始终无人应答,吕松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抬手推门而入,却发现屋子里床上被子叠放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边的行李箱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真是的,”吕松垂眸叹息,摇摇头,“都不让我送送的,怎么一个人就走了?”

“走了?”听到动静的吕梧也走了过来,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他咋不让我们送送他呢?早饭都没吃。”

言晰曾经看面相看到过赵云归的家庭情况,知道他父母离婚,父亲再娶,母亲再嫁,然后父母双方又各自生了孩子,他的身份就显得格外的尴尬,似乎在两边,他都有些不被欢迎。

这样的人,应当是十分喜欢吕家的热闹的吧?

一个人走了倒也好,要是当真让吕家人送他,心中恐怕会生出许多不舍来,说不定还会难受到哭。

一想到平日里无比严肃的赵云归眼眶红红的模样,言晰勾唇浅浅笑了笑,“没事,走就走吧,都在江城,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

似乎他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吕家兄弟两人心都挺大,吕梧拍了拍手,钻进了厨房,“我的好妹妹,让我看看你又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东西?”

吕松也转身就走,去看自己香香软软的孙女安安起床了没。

在言晰测算好的黄道吉日这天,张振轩要下葬了。

按照这边村子里的习俗,成年的小孩下葬其实是不需要特别张扬的,但张继武和苗青青很舍得花钱,他们不仅从县里请了厨师来特地做席面,甚至还专门请了只办白事的丧葬乐队,又给张振轩特殊定制了专门的棺材。

白色的花圈堆了满院子,棺木就停在了院子正中央的那个房间,白色的绸缎锯成了花朵的形状包裹在棺木上。

乐队的人分成两列,站在门口,拿着手里的乐器吹吹打打。

苗青青手里拿着一堆黄纸,不间断地丢进面前的铜盆里,“轩轩,妈妈给你多烧点纸钱,你到了下面好好过日子,别舍不得花,想要什么就给妈妈托梦,妈妈都烧给你。”

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几乎都来吃席了,家里有钱的就包个红包,没钱的也会提些东西。

王新月也来了,还包了一个很厚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