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轻柔地吻我,好像奖励,又好像在说:你不懂事。
“我以为你会帮她藏起来。”他一面说,一面摆弄我。
“为什么?”我问他。
“谁知道呢?”他诚实地说,“觉得你会吧。”
我靠在他肩膀上摇了摇头,微笑起来。
“我不会……”
“你不会吗?”他又问。
好像很正经地想要知道答案,我想说我其实很自私,话还未脱口,他又进来了。
“嗯……你不会吗?”
我不回答了。
(三十)
只是觉得偶尔封樾对待女士也不太温柔。
(三十一)
因为一晚上的胡闹,我睡过了头。
等到了花店,我听苗舒说了十多分钟他给我打电话时着急的心情。
总而言之,我没什么大碍。
做ai的后遗症被我早早习惯,只要封樾愿意,我什么时候都是准备好的。
只不过是走路的姿势别扭了一些,但苗舒没有发现。
他仍然在想昨天早晨偶然遇见的那个姑娘。
“她竟然是我们学校的,昨天下班回去之后我又碰到一次,老板,”苗舒小心翼翼地问我,“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当然,”我坦诚地回答他,“你们很有缘分。”
苗舒松了一口气。
(三十二)
假如苗舒和我说他想追这个女生,那我一定是会帮忙的。
至少在他选择告白的时候,为他包一束很美的花。
(三十三)
说起这家花店是怎么来的。
我没办法描述,只能拉开衣袖,让你再看一看我手上的伤疤。
我原本是打算去死,至少要死在我爸之前,这样就不用总是看着他在我面前凌迟自己。
我害怕的东西很少,因为我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害怕。
但我怕我爸。
他把家封起来,变成一只阴暗的、不见天日的盒子,他把我关在里面目睹他的自我折磨。
可是他死不掉,盒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尽头。
我想离开,他就把刀递给我。
刚开始是握着我的手教导我,后来是让我陪着他,我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因为他总会问我:“你爱爸爸吗?”
我当然是爱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已经布满皱纹的、苍老的、绝望的眼睛。
总是雾蒙蒙的,好像有时会从缝隙里穿过来的光线中漂浮的尘埃。
他问我爱他吗,这个问题那么真诚,假如我说不的话他大概会真的想办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我总是想要他活着。
我说爱的。
然后遵循他的意志,把自己慢慢变得同他一样。
我爱爸爸,我爱妈妈,我爱我们的家。
我时常问他我们这样做妈妈就会回来了是吗,他说是的,只有这个时候脸上才会浮现一些微笑。
他躺在床上,床单是纯白色,他回答我时我仿佛站在医院的停尸房中。
周身冰冷,希望却渺小地滋长。
(三十四)
我真的等到了我妈回来的那一天。
我以为她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家了,我把手臂上的伤口给她看,我多么渴望她能说一句喜欢,说这就是她想要的,这就是她同她不爱的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时会想到的。
她最终没有抛弃我和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