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樾的眉头皱得更紧,不由分说地将水杯递到我唇边,拿被烫热的杯口贴住我干裂的嘴唇。

“还不喝吗?”

我终于在他的催促中微微张口。

水的温度刚刚好,我一边往下咽,一边瞄封樾的眼神。

他好像发现了,空出来的手捏住我的后颈,我吞咽得更快了一些,一杯水见了底。

杯子还没空,封樾却突然抽走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单膝跪下来,视线同我齐平。

我愣了下,他在我后颈的手指微微用力,便让我的额头跌过来贴上他的。

“宋音。”

我第一次在他口中听到我的名字。

“你的病好了吗?”

他的另一只手从我的袖口钻入,在那些疤痕上揉按着。

“好了吗?”

我瞪大了眼,感到浑身又开始颤抖。

“您……”我抬起嘴角想努力地笑,他却嘘了一声。

“你不知道你现在笑比哭还难看吗?”

我感觉我的心脏从山崖上摔下去。

他站起身走了,连那只空掉的杯子也没拿。

我想告诉他他有东西忘下了,直到听到那关门的那一声,我可怜的心脏碎成了很多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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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no虐no虐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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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四十五)

我目前的状况仍然算不得太好。

身上还有一些发热过后的余温,手脚绵软无力,头脑昏沉。

我几乎想不起来这几天的事情,好像自己还在做梦一样,甚至不太能分辨得出这是我家。

但有一件事情很准确,我需要去找封先生。

在不知道他到底关掉了多少扇门的情况下,我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脚尖尝试着点在地上。

适应了一会儿,我撑着床头柜的桌面站起身,一步一步挪动。

差不多能走得正常了,我才松开手。

我很轻地推开门,客厅里没有开灯,厨房的位置却亮着光。

我走出去,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阵烟草味道。

(四十六)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边上的这个烟灰缸。

从前我是一个爱抽烟的人,后来被医生明令禁止了,量逐渐减少,烟头都直接丢进垃圾桶,因此这只烟灰缸其实我已经很久没用过。

而现在它已经满得冒出小山。

一只一只被摁瘪的烟头混乱地堆着,烟灰盖了一层,边缘还搭了一只燃到一半的烟。

我想到他抽烟的情态。

想到他挺拔的身体靠在沙发上,脊柱微贴棉布,想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中夹着烟,吸的时候上嘴唇和下嘴唇抿一口。

膝盖下垫着地毯不算坚硬,我跪在茶几边,鬼使神差地将那半根烟拿起。

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我举起那根烟头,突然想到护士的针。

伴随了我几乎大半个人生的、尖锐锋利的针头。

好像就是这黑暗之中的那点火星。

我抖着手,回想起无数次护士为我扎针的场景。

曾经我抗拒、厌恶、想要逃避,后来我爱上了这种疼痛伴着冰凉的感觉。

他们说这一针之后我就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