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玉喜欢抱着宋重云睡觉,因为身体不好,他总是体寒,手脚冰凉,抱着宋重云的时候便能汲取到对方的温度,让他感到暖意。
江清玉躺在对方身上,感受着对方起伏的胸膛和隔着血肉的心跳,忽然问:“你上过大学吗?”
“上过,”宋重云觉得他这个问题有点好笑,“我哥有时候有事情要出国,就会让我去代课,其实他大学期间所有考试都是我帮他解决的。”
“真过分啊,”江清玉将手机扔了,撑起一点点身体,歪着头看宋重云的面容,“什么事情都让你做了,好处却是他一个人拿到的。”
他又问:“学什么呢?”
“法律。”
“嗯?”江清玉有点惊讶,“宋水远是法学专业的?我还以为他会学商业呢。”
“企业管理也有学过,上的辅修,”宋重云抚着江清玉的后背,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整个人很平和,似乎已经从之前的症状里调整好了,“辅修的课程多,都堆在周末,期末要考的比其他学生要多,所以很累。”
“不过对于我们这样的人,上课也只是为了获得学历,而不是从中获取知识,像我哥那样从高中开始接触公司管理的人,实践永远比照本宣科更有用,所以也从来不上课,只让我去替他点名答到。”
“因为当时家里出了事,情况很糟糕,宋家已经快要倒闭了,我们在学校里没有特权,也只是普通的学生,那个时候可能我哥也没想到能将宋家再撑起来,所以只能让我去学一点以后可能会用上的东西。”
宋水远也不是完完全全想要剥夺宋重云的人生的,那个时候他们还年轻,才十八岁,虽然已经经历过很多磨难,但还没有彻底成为商人那样的利欲熏心。
他有考虑过,如果未来宋家的情况不好,就让宋重云在人前活动,自己躲藏起来。
江清玉闻言有些激动,“那太好了,你……还记得多少学过的东西?”
见宋重云张了张口,他忽然又捂住了对方的唇瓣,“不行,你必须记得,我这段时间还在想律师的事情,薛兰请的律师我不放心。”
他小声和宋重云说悄悄话,“之前我请了一个律师的,前两天去拘留所,我看见那个人跟在江溪身后。”
宋重云皱了皱眉,“又被策反了?”
“是啊,”江清玉其实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气江溪总是要策反自己身边的人,先是范北,后来是华司,连律师都不放过,“幸亏当时没和那个律师多说,他还不知道我的诉求,没办法给江溪通风报信。”
现在知道宋重云也懂这个,他有点高兴,他觉得自己以前肯定也让宋重云做过自己的律师,不可能放弃送上门的好处。
他问:“你有经验的吧?”
江清玉倒是没猜错,宋重云确实有经验,从前江清玉知道他学过法,就已经让他上过法庭了。
最开始其实他也不会,后来重来的次数多了,这种事情也变得格外熟练。
但宋重云还是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他才摸了摸江清玉的面颊,小声道:“我看不见,而且,现在不是很方便见人。”
“之前是怎么做的?”
“……”
宋重云没来得及说话,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江清玉只好下了床,去开门。
薛兰站在门外,楼下灯已经关了,她半边身子隐藏在黑暗当中,没说话,只与江清玉对视了一眼。
江清玉便将她请进了房间。
合上门,薛兰开门见山道:“江清玉,宋二少的身份暴露了。”
*
海港上的火势蔓延到第二天。
清晨时落了一场雨,雨水灭去了大火,露出一片狼藉的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