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玉捧着杯子,杯中热水冒着氤氲雾气,将他的眉眼一点点笼罩,只觉得视线有些冷,没什么情绪般的冷静。
“你小姨这两天还说要带你外婆继续去住院,”老爷子盘着核桃,“她说找了个国外的医生,能将你外婆的病治好。”嶶博 餀喲嵔妠吖倻
“她少给外婆投毒,外婆会更好,”江清玉将手中纸页扔回桌上,上面写着江琳和她丈夫的项目进展,“张家前段时间是不是倒闭了?”
张浩初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总有蛛丝马迹,又和江溪有关,江溪需要的是一个完美的主角人设,不可能放任这种谣言在网络上流传。
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张家倒闭了,再想悄无声息处理掉张浩初便格外容易。
老爷子道:“是,已经倒了,之前张家还来求我,你小姨本来想帮忙,我没让她去。”
江清玉心想,江琳也是个拎不清的,难怪外公这几年年纪大了,也没想过将集团交给江琳去管理。
“整个家里只有你妈妈适合经商,”老爷子打断了他的思绪,像是在怀念什么一样,语气里带了点笑意,“她小时候跟着我和你外婆在大院生活,那时候就知道低价采购零食和玩具跑去院门口摆摊转差价了。”
江清玉没说话,听着他讲了一会儿妈妈小时候的事情,等老爷子叹口气停住话头,他才问:“您和妈妈断开关系,是不是因为江琳给外婆投毒?”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老爷子轻笑道:“你和你妈妈一样聪明,但你妈妈还是太相信血缘亲疏,尤其是手足之情,她从小就和江琳关系不好,看见别人家姐妹情深,她也羡慕。”
所以才会中了江琳的阴招。
江清玉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半晌又松懈下来。
他会找机会把妈妈的东西夺回来的,然后再找证据让那群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外公,”江清玉听见江琳在门外问老爷子在做什么,于是便道,“时间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我先挂了。”
“清清啊,”老爷子轻声道,“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电话彻底中断了。
天边打着春雷,雷声漫长,许久都未曾停歇。
江清玉转着轮椅去了书房外,见宋重云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于是便轻轻靠近沙发边,给他盖了毯子。
“宋重云。”江清玉轻声喊他的名字,见他睫羽颤了颤,却还没醒,像是在做梦。
他歪了歪头,看了一会儿,又道:“原来小时候见到的是你。”
“你居然不记得了,”江清玉抓着对方的手,摆弄他的手指,“我们这么有缘分,为什么江溪想要获得好感度的人是宋水远呢?”
宋重云还没醒,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做了什么并不美好的梦。
江清玉便爬上沙发,依偎着他一起睡了过去。
雷鸣不绝的春夜,风雨拍打着窗户,淅淅沥沥,路边树梢新生的叶片在风中摇曳着,窸窸窣窣响动着。
十余岁的少年满身血,跌跌撞撞从山坡下爬上来,淋着雨晕头转向往前跑。
模糊一片的视线让他无法看清脚下的路,于是不慎被石块绊倒,重重扑倒在水坑里。
身体在快速失温,逐渐没了力气,少年迷迷糊糊看见一双画着小黄鸭的小水鞋出现在眼前,像是做梦一般,却没力气抬起头,只听见小孩稚嫩的嗓音,轻轻软软说:“妈妈,这里有个人诶。”
“清清!跑哪去啦,快回来!”
“我妈妈在叫我,”小朋友蹲下身去,少年看见一双很苍白很小的手出现在自己眼前,将手中的小伞放在他脑袋上,“伞送给你哦。”
少年的指尖动了动,又听见踩水声吧嗒吧嗒响起来,那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