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玉眨了眨眼,见对方径直过来,拉开了他身边座位的椅子。
栀子花香跟着一起飘过来,萦绕在鼻尖,他忍不住小声道:“你来做什么?”
“有事。”
宋重云落了座,又和老爷子说:“事情有点紧急,江爷爷,您认不认识张家的人?”
“张家?人倒是认识,只是很多年没来往了,怎么,水远有合作要和张家谈?”
“原本是的,”宋重云道,“张家想要柳怀湾的一块地,但我听说那似乎是江氏集团的财产,张浩初信誓旦旦志在必得,我有些拿不准这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便望向江琳,“那个项目是你在负责,你们说了要卖给张家吗?”
“没有啊爸,”江琳也有些茫然,“因为资金链中断,现在楼房烂尾,还在想办法怎么处理,没有说要转卖。”
“那就是了,”宋重云道,“江叔叔最近又接回家一个儿子,不知道小玉有没有和您提起过。”
江清玉听到这样陌生的称呼,骤然回过神来,下意识转头与宋重云对视了一眼。
宋重云面色平静,“我听说江叔叔的那个新儿子是个记者,最近张浩初正在联系他的媒体公司,可能有什么新闻想做。”
“到时候要是报道了烂尾楼的事情,又教唆购房的客户起诉,或许会给爷爷带来很多麻烦。”
宋重云状似松了口气,又道:“还好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应下合作。”
江老爷子仍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只说:“这件事情我会去处理,先吃饭吧,水远也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大概真是年纪大了,对商业上的事情已经失去了兴许,今日家里小辈多,便起了心想唠家常。
他问宋水远,“你和清清的那个哥哥不是要联姻,怎么到现在还没办订婚宴。”
“公司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宋重云推了推眼镜,淡声道,“结婚的事情还不着急,江溪还没毕业,等他毕业再说吧。”
江老爷子话里有话,说:“无论什么事情,越拖越久,到最后就不想做了。”
宋重云听进去,没再说话。
*
江清玉不习惯老宅做的饭菜,但怕被江琳那些人发觉,勉强多吃了一点。
晚饭过后没多久身体便开始隐隐不适,恶心又想吐。
他无意识地捂着胃,脸色苍白如纸,反正目的也已经达到,他坐不住,起身说自己要走了。
宋重云忽然开口,“我和你一起。”
他主动推过轮椅,让江清玉坐上。
老爷子道:“路上注意安全。”
“外公,”江清玉对着他笑了一下,“您也要保重身体,注意饮食。”
老爷子没说话,一旁的江琳脸色有些泛白。
察觉到江清玉在看她,她艰难地扯出一个笑。
江清玉却没什么反应,转身离开了老宅。
已经入冬,夜色深重,风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走出去挺远,宋重云正想问他怎么回去,江清玉忽然便捂住唇瓣从轮椅上下来,跌跌撞撞扑到花台边吐了。
终归还是吃得少,没吐出什么东西,全是血。
宋重云平静地扶着他的双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减轻了双腿上的压力。
江清玉耳边“嗡嗡”直响,脑子里一片混乱。
宋重云熟练地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轻轻帮他擦拭着唇角的血渍,他像是见怪不怪,似乎这种事情已经做了很多次了。
江清玉脑袋发晕,没办法深思。他喘着气喃喃道:“再往前走一点,华司在前面。”
于是宋重云便将他单手抱起来,另一只手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