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重云还是没说话。
“谢谢你,”江溪对着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我先陪”
“你不是中了药?”宋重云问。
江溪视线轻轻动了动,“啊……已经好多了,没什么感觉了。”
“嗯,那就好,”宋重云平静道,“我让石辰帮你报了警,等会儿警察就会过来,你留在这里做一下调查。”
江溪大约没想到对方会多此一举做这种事,多少有些懵,“可是……清清现在病发很严重,我要陪他去”
“我替你陪着他,”宋重云学着兄长往常待人时的模样,对着江溪温和地笑了笑,像是在安抚,“你先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
他不再看江溪,弯身钻进后车厢,关上了车门。
江清玉已经止住了呕血,颊边的血迹已有凝固,宋重云从口袋里摸出一方手帕,轻轻替他擦去。
他低垂着眼,看着江清玉惨白如纸的面庞和紧皱的眉头,又将沾了血的手帕收起来,直起了身。
望向窗外后视镜时,镜面照射出车尾后那个男人的脸,和他尚未藏起的、阴沉狠戾的视线。
宋重云眼里多了一点探究,他收回眼,忽然听见江清玉呓语,哆哆嗦嗦又气若游丝,说了什么都无法听清。
宋重云却轻声应道:“外面风大。”
顿了顿,他又说:“风大,天冷,会着凉,忍一忍,先不给你开窗了。”
江清玉彻底昏睡过去。
*
江溪在石辰的宴会上被人下药,这件事情关系到两家人的颜面,石辰不敢随便敷衍了事,请了警察来做现场调查和查看监控,最后才锁定了那个临时的调酒师范北。
“大少爷,”警察将调查的结果告知给他,“我们发现嫌疑人范北之前和您弟弟江小少爷也有联系,听说小少爷病重昏迷……”
“和清清没关系,”江溪温和地笑着,语气却格外冰冷,“那个范北是个癌症病人,估计是活不久了,想报复社会,又想挑拨我和清清的关系,按照法律程序处理范北一个人就好。”
他在文件上签了字,起了身说:“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麻烦您今天跑这一趟了。”
江溪从警察局出来,让司机带他去了市医院。
这几天他在处理范北的事情,配合调查,很少有时间去医院看江清玉,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亲属不在,医生让宋重云在医院守着,他竟还真的留了下来。
江清玉刚从手术室出来,现在还在病床上昏睡。
宋重云坐在床边出着神。
见江溪过来,他没起身,还坐在椅子上,漫无目的地摩挲着自己的指根。
“水远哥,”江溪问,“清清怎么样?”
宋重云平静道:“还在昏迷。”
“医生有没有诊断出什么?”江溪急切道。
宋重云稍稍抬起眼望过去。
江溪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情绪过激,又有点抵抗不了对方心知一切的视线,下意识解释道:“清清这几年身体越来越糟糕,有时候医生也说不清楚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吐血昏迷。”
江溪话音顿了顿,他看见宋重云正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眼镜泛着一点光,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绪,看不真切,但视线却格外锐利,像是能够探究清自己话里话外所有的心思和意图。
江溪忽然噎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往后说了。
“水远哥,”江溪试探道,“是不是因为清清坠楼的事情……对我有了隔阂,我当时没有”
他着急解释,宋重云忽然打断道,“我对你们的家事不感兴趣。”
“你应该清楚,”他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