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重云刚从厨房出来,衣袖被卷起,露出带着肌肉的手臂,指腹上有几道浅浅的戒痕,看不太清楚。
他那一头及腰的长发被尽数扎起,在脑后束成简单的丸子,这样的装束,倒是温和了许多,没有往日那么尖锐凌厉了。
江清玉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又觉得好像不是第一次见。
他想深思,但头痛欲裂,没有力气再去想别的事情,只能将其放弃,拉开了房门。
宋重云便往旁侧了侧身,让他从自己身前走过去。
江清玉的嗓子沙哑着,扁桃体肿胀,说不出话,食不下咽。
他慢吞吞咀嚼着碗里的食物,心不在焉想,这似乎不是营养师做的。
江清玉抬起眼看了看对面用餐的男人,对方把头发放了下来,碗里的饭已经见底。
宋重云总是吃得很快,不过动作还算斯文,像是不想在饭桌上江清玉多待。
江清玉心情很复杂,他想不通对方既然这么厌恶自己,为什么又要给他做饭。
林阿姨和别的人是因为收钱办事,怕丢了工作,他又是为了什么?
他心乱如麻,不自觉地用筷子戳着碗,忽然听见对面搁筷的轻响。
宋重云起了身,平静地说:“我吃完了。”
江清玉盯着他。
他只是通知一声,没别的意思,起身走了。
江清玉就知道是这样,可能做饭只是心血来潮,毕竟他自己也需要进食。
被强取豪夺来的关系本就不见天日,他本该有更好的婚姻和恋人,而不是被迫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江清玉垂下眼,将白菜叶戳烂,又捡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再抬眼时,宋重云居然又返回了餐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什么都没说,只安心翻看着书籍。
江清玉看见了那本书的名字《佛说鹿母经》。
宋重云的手机里也没什么联系人,更没有多少APP,像是根本不常用。
现在快节奏的社会里没人能离得开手机,但宋重云几乎从来没将其拿出来过,一直都只是安静地坐着看书。
“你”江清玉忍不住开了口,嗓音又哑又轻,“为什么只看书?”
他重重地咳嗽,嗓子很痛,胸肺也很痛,耳鸣且头晕。
好半晌他才缓过劲儿来,宋重云已经换了位置,坐到了他身边,桌上放着一杯温水。
可他还是平静地看着书,像是根本不在意江清玉的死活。
江清玉恍惚地像是在做梦,他觉得生气,气宋重云不搭理自己,又气自己身体不好,能做的事情太少。
喉间溢上血腥气,被江清玉强行咽下。
一番动作下来,面颊都有些泛红,带着并不健康的红晕。
宋重云总算将视线从书本上挪开,安静看着江清玉,等他平静下来。
他道:“如果你也在寺庙里礼佛十年,日日都去求神拜佛,你也可以把手机戒掉。”
江清玉脑袋嗡嗡响,没听明白。
在他所查到的资料里,没有关于这部分的内容。
他感到自己的思绪似乎已经死透了,很多东西没办法也没有能力去深思,不知道往何处去深思,只问:“你对这些感兴趣?”
“不感兴趣,”宋重云淡淡道,“我不入教,也不信教。”
江清玉知道他这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他已经没了胃口,胃部阵痛不已,像是丢了火种一般灼烧着,他吃不下太多东西,便放下了筷子。
对面头也懒得抬的男人忽然说:“厨房还有鱼汤。”
“我不爱吃鱼。”
“鲫鱼汤,”宋重云道,“没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