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过血,又洗漱过,他身体很虚软,却也知道不能再返回床上了,于是便叫了司机接他去公司。
江清玉坐在车上,昨晚做的梦还历历在目,像是刚刚才经历过似的,很真实。
他有点头疼,他又想到那时宋重云抱着自己尸体的样子,心里实在是难受。
这次要是再死在他面前,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江清玉犹豫着,甚至没心思开会。
林川臣替他讲着话,身边其他董事都有些不满。
副董事道:“少爷要是身体不舒服,今天会议就先到这里吧。”
林川臣便将视线落在江清玉身上,对方脸色确实不太好,之前住在他家时便看出来身体不行了,这段时间没见似乎更差了一些。
林川臣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见江清玉轻咳一声,淡声道:“那我先走了。”
他转着轮椅,慢慢开了门出去。
会议室里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后背,谁也没再多说话。
这种时候了,江清玉命不久矣的事情变得格外明显,谁也没办法苛责一个重病的人击中心力处理工作。
江清玉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他现在开始畏惧回家,见到宋重云,看见对方的眼睛,会想起自己提出结婚的时候从中弥漫过的一点点喜悦和快乐。
他只觉得自己很残忍,居然头脑一热说要结婚,现在又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做那样的事情。
最起码,不应该给太多不切实际的希望。
他望着窗外发呆,走着神,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直到手机响了第三遍,他才骤然清醒一般垂下眼,将手机翻转过来。
是江琳打来的。
江琳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现在也想通了,江清玉就是想逼她主动承认错误,让江春死个明白。
一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局,江溪,自己,都只能闷头往里跳,连薛晨的死都和江清玉间接相关。
他就是故意等着自己来求他的这一天。
她一直小心谨慎,知道江清玉这个人有心计,但还是低估了他的手段。
江琳现在已经快要走投无路了,昨天晚上她就接到了女儿的消息,说江溪已经被薛矜保释出来了,说不定到时候连薛晨的死都能颠倒黑白,将责任从江溪头上摘去。
她实在是没得选了,不仅仅是因为丧子之痛。
薛家落在江溪手里,自己的权利只会被不断剥夺,直到一无所有。
还不如便听着江清玉的,入狱之后也能找人帮她保出来。
“小姨想好了?”江清玉问,“想好的话,现在我就去找您,送您回国。”
他挂了电话,让司机开车去海港。
有人去接了江琳,海港是林川臣的地盘,林川臣还在江氏,海港上是阿诱在照看,巡视着送过来的货。
保镖推着轮椅上了平台,阿诱瞧见了江清玉,于是便将枪放回腰扣上,摘着手套向他走来。
江清玉道:“只有你在?”
“嗯。”
也不算太熟,他们没什么话说,于是都沉默下来。
海风有些大,江清玉轻咳了两声,阿诱忽然道:“对了,二少将那个人送了过来。”
江清玉一时间没想到对方在说哪个人,“谁?”
阿诱抬起手,指着不远处搬着货物的男人,“他,二少说,闲着也是闲着,把他送过来干点活,省得整天碍眼。”
江清玉看清了,是华司。
他让华司去保护宋重云,宋重云居然把他送到了这里。
江清玉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听说他以前是你的保镖,”阿诱道,“他看起来不太老实,做刀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