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证据一摆出来,几乎认定了林听就是抄袭的事实,一时之间网上的风气一边倒,所有人都在喊着让林听出来给个解释。
可林听除了发布作品之外,根本没有透露过任何有关个人的联系方式,又由于迟迟没有出面回应,导致不少人开始猜测甚至造谣。
在这段时间,晏昼关掉了他所有能联系外界的软件,林听本人比较敏感,要是听到那些不善的声音,他会不断地陷入自我怀疑。
“岑越那边甚至已经联系好律师了。”晏昼神色凝重,手指滑动着鼠标,顺手把一些攻击性强的言论举报掉,“他们给出的解决方法是,要你出面道歉,承认窃取了他的作品,然后毁掉《淬火》,从此宣布封笔不再画画。”
林听听后,皱紧了眉头,想也没想的拒绝道:“我绝对不可能毁了《淬火》,也不可能不画画。”
“我们当然不能就这么妥协了。”晏昼说,“岑越那边太急了,明显是想踩着你借一波热度,我找朋友打听了一下,最近有个新奖要颁布,同时提名了你和岑越,只是还没定好到底颁给谁。”
“这次的奖有一部分需要大众来评选投票,票数高的人获奖,岑越这小子,多半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林听默默听晏昼冷静地分析,他清楚晏昼这个人的脾性,就算平日里再怎么不着调,关键时刻总是最靠谱的,这也是为什么林听会把自己的工作全权交给他负责的原因。
“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完成时间和相似程度,实在是太诡异了。”晏昼一只手托着下巴,电脑的荧光洒落在他俊朗的面庞上,密长的睫毛投落下一圈阴影。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林听:“林林,你再仔细想一想,你在画《淬火》的时候,有没有在哪里画过类似的。”
林听听后,歪了下脑袋,仔仔细细挖掘着自己的记忆,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其实完成《淬火》之前,我有画过另一个版本,和最终完成的大体差不多,但有些小细节很不一样。”
“不过那副后来被我放弃了。”
“原画你现在放在哪里?”晏昼追问道。
林听眨眨眼睛:“在我的画室里,虽然不太喜欢,但我一般不随便扔掉自己的作品。”
说完,他话锋一转:“需要我回去拿给你看吗?”
“先不用了。”晏昼摇摇头,而后他合上了电脑,“我这边也会联系好律师,今天就先这样吧,林林你回去好好休息。”
话音一落,晏昼牵着林听的手腕,将他送回了自己家。
早春多雨,外面已经连绵不断下了好几天了,“啪嗒啪嗒”的雨声让林听觉得莫名烦躁,他拉上窗帘,隔绝掉所有能投射进屋内的光线,直到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林听才觉得自己胡乱跳动的心脏稍稍稳定了一些。
最近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堵的他脑袋发疼,即使晏昼阻止他去上网,但林听依然知道,外界对他的评价越来越差,质疑也越来越大。
毕竟就算隔绝掉网络,他依然每天都能收到之前以前的合作方发来的各种各样的消息,于是这么几天,手机接收消息的“叮咚”声,成了林听的噩梦。
晏昼安抚他让他不要着急,他们还没有拿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现在出去解释,非但无法洗清身上的污泥,还会正中岑越他们的下怀。
林听摸着黑回到自己屋内,他伸出手触碰自己的画架,木质画架早就因为年深太久开始起毛,尖锐的木刺戳着林听的指腹,他像是丝毫感觉不到同一般,执着地一遍一遍抚过。
画画几乎是他的人生支柱。
十一年前那场意外导致自己彻底失明后,林听颓丧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的他没有视力什么也做不了,不但成了累赘,还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