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闫莉沉着脸,目光也很凉。
半响,她静静开口:“城南别墅区离机场不远,三四十块钱就够了,而我这一趟路途远,最起码要七十块。师傅,您既然挣了我这份钱,就别光想着别人的好,她们就算再好,口袋里的钱也不会给您一分。”
她这话带着明显的映射意味。
听她回怼过来,前面的司机尴尬地笑了笑,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居然是个有脾气的,他也自知理亏,于是识相地赶紧把嘴闭严。
车子在一所矮小拥仄的街口停下,闫莉面无表情地付了钱,转身后,她沉沉叹了口气,环身的疲惫感瞬间将她侵袭。
她拿出钥匙,放轻动作把门打开,看到里面一片漆黑,当下也松了口气。
还好,爸妈都睡了,这么晚回家,其实她不是不怕。
只是相比较而言,她更排斥接受迟溪的伪善,也讨厌她的自以为是。
尤其是她那充满同情的目光,简直令人作呕,每次被她特别关怀,闫莉都如鲠在喉,甚至还会在心头冷冷嘲弄:迟溪不亏是受人追捧惯了的校园女神,果真无时无刻都喜欢施舍好意,打造自己纯洁善良的人设形象,简直虚伪又可恶!
这时,正前方忽的裂开一道光缝,闫莉心头一震,思绪骤然收回。
“妈……”她声音低低弱弱,几分意外,也带着恐惧。
对方没说话,却直直扔过来一把扫帚,精准砸落在闫莉的头上,因着手劲很足,这一下闫莉挨得实实的,当即只觉眼冒金星,剧痛无比。
“你个小蹄子,周末不去给王婶的儿子做家庭辅导,还敢瞎出去鬼混,是不是和男生一起的?你贱不贱!”
“妈!我说了,是迟溪和周谭!”
闫莉被这些粗鄙话语刺激得浑身发抖,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没文化,出口成脏的女人,居然是她的亲妈。
“还敢顶嘴,跟谁去也不行!你给王婶儿子补习一节可以挣50块,50块呢!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一点不知道体谅大人,真是不懂事的白眼狼!”
“迟溪和周谭能去,我凭什么不行!”闫莉死死咬住唇,声音忍不住带着哭腔和倔强。
对于什么SUN的演唱会,她实际上并不感兴趣,可她还是坚持一起去,仿佛只要事事和她们保持同步,自己也能真正融入她们。
可眼下,残酷的现实却将她的美梦戳破。
尤其,自己的亲生母亲直接给她当头一棒,打得她清醒:“你有什么资格跟人家比,难道人家的爸爸也像你爸爸一样坐过牢吗?”
刺耳声音落下,闫莉强行维系的心理建设全然崩塌,她捂住嘴哭着跑回自己房间,紧接将房门反锁住。
外面砸门声不停,她只好死死捂住耳朵,来隔绝门外的愤怒咒骂声。
凭什么,凭什么……那又不是她的过错!
心头愤怨无可排解,闫莉渐渐陷入自我折磨般的懊丧与疯狂嫉妒中。
她们能有的,她也一定要有!
……
翌日清晨,迟溪一觉睡到自然醒,抬眼看看时间刚过八点。
她推了推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周谭,又活动了一下被枕麻了的胳膊,赶紧起床去穿衣洗漱了。
昨天她和老妈报备时说好的,九点前一定到家,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不能再耽误。
周谭是个觉轻的,当下不可避免的被动静吵醒,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接着抱着枕头嗡着声音开口:“溪溪,我不送你了啊,你自己出去吧。”
迟溪应了声,从浴室出来,又听她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交代道:“对了,我突然想吃你家附近那家张氏铺子的生煎了,不如叫袁杰去送你回去吧,正好回来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