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决从小在?凤仪宫长大?。
他轻叹着气,怀抱住闻萱,一边像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默默地打量着这华疏宫的覆海雕刻。
靛蓝与青绿的色彩交融,虽雕刻的不是?龙凤呈祥,却也?是?相当?大?气的百鸟图。
鸟。
萧应决不觉轻笑,想,闻萱若是?鸟儿,倒的确可能是?最为出众,最会啼哭的那一只。
窗外微风和煦,轻拂进屋,萧应决坐在?窗前,沐浴在?初秋依旧算是?融融的日光下,也?不知道抱了闻萱多久,才察觉到怀里的人总算安静下来,不再哭闹。
“闻萱?”
他俯首去看?软倒在?自己怀里的人。
哭红的小脸安安静静,沾满干涸的泪珠,俨然是?已经睡着了。
萧应决不觉失笑,抱起意料之中的轻盈,将她放上床榻。
他想转身去给闻萱弄点热水擦擦脸,但是?待到要起身的时候他才发现,闻萱手里正拽着自己的一片衣角,紧紧不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萧应决盯着那片衣角,窥见闻萱素白的柔荑。
明明也?没多大?的力气,倒是?全用在?了他的头上。
萧应决无奈俯身,轻拨了拨闻萱凌乱的发丝,将她整张小脸都露出来,这才一点一点地伸手,去将她的手指慢慢掰开?。
他转身唤人端了热水进来,亲自给她擦干净了脸,又擦干净了手,将她裹好在?被褥中,浑身上下再无有一丝不妥,才终于离开?。
那日的话,萧应决不知道闻萱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其实没听进去也?无妨,他回去之后便?反思?道,闻萱爱慕他,那自然而然便?会想要同他亲近,这一点上,她其实一点错也?没有。
是?他自己做贼心?虚,先前放纵闻萱太过,眼下又想要亡羊补牢,所?以才造就了如今这般尴尬的局面。
但出乎萧应决的意料,那日之后,闻萱似乎还真的没有过分的缠着他了。
具体表现在?,这两日萧应决因为上回处置了忠勇侯府和辰王的事情,太过铁血手腕,不留情面,所?以遭到了很多大?臣的反对和求情,每日在?他修文殿外排着队要进言的人数不胜数,他忙到脚不沾地,每次华疏宫有人来问要不要去吃饭的时候,他直接说不去,闻萱也?不会再过多地管他。
而且,他已经连着三日没有去过她的华疏宫,她夜里居然也?没有来爬他的床。
似乎是?他想要的日子。
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终于,这日萧应决彻底处理完了忠勇侯府和辰王的事情,有了一个下午的空闲。
他想着,要不去看?看?闻萱,却不想,闻萱刚好也?来看?他了。
听见杜伯鱼说贵妃亲自到了的时候,萧应决甚至有一刹那的恍惚。
明明才不过几日,怎么似乎闻萱已经很久没有到他的修文殿里坐过了?
他于是?莞尔:“喊她进来吧。”
闻萱今日是?抱着账本来的。
入秋了,天开?始逐渐转凉,她本就日日披风不离身,眼下庞嬷嬷为她准备的,已是?比夏日里的蜀锦要更加厚实的一些的料子。
但是?她披着披风进屋,不过几眼,萧应决便?觉着,闻萱似乎消瘦了。
气色瞧着没有先前那般好了。
纵使她已经用胭脂盖过了脸颊,但到底眉宇间的神气不大?一样了。
这股子想法?在?闻萱解下披风,走到他跟前的时候,越发的笃定。
几日不见,萧应决没有叫闻萱多站,自觉上前招呼她坐在?了紫檀木的椅子里。
“今日又有账本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