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居然对自己如今不能再给她做糕点吃而感觉到愧疚。

闻萱惶恐不已，少时不懂事，贵妃娘娘给她做糕点吃，她只顾着吃和高兴，但现今，闻萱想了想，若是贵妃娘娘当真再度亲自下厨给她做点心，她还真不一定敢吃。

这可是贵妃娘娘，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臣女，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吃她亲手做的点心呢？

闻萱陪贵妃坐了一下午，大多时候，都是贵妃在问闻萱，她这些年都在山上学了些什么。

“也不知你会不会觉得本宫唐突，当年本宫还想多亲近亲近你，哪想你那般快，便去了金陵，此后数年，一直不曾得见。”

“贵妃娘娘言重了，是臣女不告而别，贵妃娘娘当年待臣女那般好，要愧疚也该是臣女愧疚。”

是了，闻萱这么多年在山上，不仅是学会了各种天文地理，古今通史，而且还颇学会了一些人情世故。

应付如今的贵妃，已经算是绰绰有余了。

姚贵妃听到她的话，果然笑了，也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是拉着她的手，又满意地端详了许久。

闻萱在华疏宫被贵妃拉着念叨的时辰足足是凤仪宫的两倍之多，直到日头逐渐偏斜，金黄色的光晕染上西山，她这才不舍地松开闻萱的手。

“……对了，听闻你回来，前些日子我便和小五念叨过你，小五可还记得，当初他曾经教过你射箭呢！”贵妃忽道。

“是吗？”

闻萱笑了两下，不过片刻，便听见有一道男声响起。

“母妃，我回来了！”

闻萱回头去看，便对上一双狭长有神的双眸。

五皇子萧应棠显然也没有想到，今日会在此处见到还有另一位姑娘。

他盯着闻萱打量须臾，这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闻萱？”

闻萱赶忙起身同他行礼：“臣女见过五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万福！”

“你当真是闻萱？”

萧应棠似是有些惊喜。

这叫闻萱很快想起了自己少时唯一和五皇子有过的交集

对，就是在皇宫的校场上，他教她射箭的那一回！

少年友善的双眸和眼前的人重叠。

闻萱本想再多看几眼那双眼睛，但是惊喜之余，她却觉得，自己自这双漂亮的眼睛中，还发现了一丝玩味的意味。

这不会错。

在书院待的这几年，闻萱几乎是什么人都见识过了，书院中有位学长，平时最是喜爱下山沾花惹草，闻萱见识过他见到漂亮姑娘时的神情，和眼前的五皇子，不说有十分像，但至少也有五分相似。

闻萱很快收敛了些自己的喜悦，面不改色，只是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道：“臣女是闻萱。”

萧应棠嘴角扬得越发明显了。

姚贵妃见状，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本宫和梵梵适才还提到你呢，你便来了，正好梵梵也该出宫了，本宫身子不便，小五，便由你代本宫送一送她吧。”

“那怎么可以！”闻萱道，“贵妃娘娘，臣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出宫的！不必特地劳烦殿下了！”

“你问问他，这算哪门子的劳烦？”

姚氏笑了笑，便强硬地指挥起自己的儿子，今日务必要送闻萱出宫。

闻萱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他们母子俩的安排。

自华疏宫出宫门的路，其实并不长，但是走在宫道上，闻萱却觉得，有些度日如年。

五皇子和她的交集并不似当年的萧应决一般深厚，而且，闻萱觉得，再度见面之后，他也不似如今的萧应决一般纯粹。

出宫的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没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