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便又问:“皇帝近来因为漠北之事,忙的很吧?”
“是。”
闻萱再度点点头。
“陛下这几日,因为边塞的事情,常常忙到深夜很晚才回华疏宫,子时归,卯时起。妾又贪睡,夜里明明想等他,但总是等着等着便自己睡着了,早上又起不来,是以,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过陛下了,也不知他身体如何,胃口怎样,实在思念,便做了一道鱼羹送去,聊表心意。”
只是几日不见,而且明明夜里仍旧睡在一起,只是见不到面,就思念成这样。
太后对闻萱这等依赖萧应决的态度,还是有些不赞同。
但她不赞同也没办法,人家小夫妻二人,如今俨然已经把萧应决每晚都要回华疏宫睡觉当成了常理,一日不回都不行。
而且,若说方才,太后还有些不明白,闻萱今日特地在自己宫中做鱼羹的用意,眼下却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闻萱这是想借着皇帝的辛劳,求她放她去修文殿里住几日呢。
萧应决身为皇帝,日日处理朝政辛苦,但夜里不论多晚,都还是要回到华疏宫。
若是她能同意直接喊闻萱住到修文殿去,不就省了皇帝许多的精力同时间了吗?
也真是。
难不成她的身体,就真的一日也离不开皇帝么?
太后无可奈何,既不想就这般坏了规矩,但又不得不承认,一个皇帝,一个闻萱,她如今竟是也有些心疼这对夫妻俩。
何况上回闻萱拒绝公主和亲的那番话,说的实在在理……
“行了。”深思熟虑之下,太后道,“既皇帝如此辛苦,贵妃身为如今后宫之中唯一一位后妃,理应为皇帝分忧,这几日,便多去修文殿陪伴圣驾吧。”
她终于肯松口。
闻萱喜出望外,忙不迭起身,钗裙不晃,步摇亦是稳稳当当地朝着太后娘娘行礼:“是,妾谨遵太后娘娘吩咐!”
太后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虽说过了这大半年,闻萱的规矩是越来越有样子了,但是心底里,到底还是同个孩子一般。
得了太后娘娘的发话,闻萱是日离开章宁宫后,马不停蹄便命人收拾好自己的衣物,随她去到了修文殿。
入夜了,萧应决仍旧在修文殿中和人议事。
闻萱也没有急着喊人去禀报萧应决,而是又亲自吩咐人去熬了汤,就这般坐在偏殿里头等着他。
萧应决是夜又忙到子时三刻的时辰,这才从修文殿的书房当中离开。
他尚不知晓闻萱搬来了修文殿的事情,在屋中忙了一整日,如今看着月朗星稀,他总算是有些放松的机会。
他踏着月色,一如既往想去到华疏宫。
自打知晓闻萱身体的真相之后,萧应决便没有一日,是不同闻萱睡在一起的。
没办法,他舍不得她。
就算是短短的一个夜里,他也总是禁不住要想,若是他没有陪着闻萱,闻萱第二日,身体会不会就变差。
虽然他知道,就偶尔的一日,大抵不会。
但他也不愿意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所以能去到华疏宫,他就一定会回去。
这几日虽然繁忙,但幸好,天气一直不错,万里长空接连放晴,夜色下,星河流转,蝉鸣不止。
萧应决走下修文殿的台阶,转身迈步,便朝着华疏宫的方向走去。
哪想下一瞬,却听杜伯鱼道:“陛下,贵妃娘娘如今正在修文殿中。”
“什么?”
萧应决脚步顿住。
杜伯鱼便指着他自个儿寝殿的方向,点了点头。
无需多言。
萧应决立马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