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照月欲言又止,朝着屋内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见没有下人靠近,才附到闻萱耳边,道:

“一直偷偷地心悦于你。”

“啊?”闻萱清澈的小脸瞬间写满疑问。方才眼里还带着笑意,眼下全成了诧异。

“可我同他压根都不熟呀,至多算是打过两次照面。”她解释道。

“见色起意嘛。”

卢照月仿佛很懂这些男人们的心思,知晓闻萱说是两次,那定然就只见过两次。

但是闻萱容貌出众,这在京中算是不争的事实,许多时候,大家提到闻家那个病秧子,总是要补上一句,虽然是病秧子,但也是个病美人秧子。

若非是因为这一身怪病,只怕前两年闻萱及笄的时候,太师府的门槛便就要被踏破了。

卢照月望着自家表妹瓷娃娃一般的面容,继续道:“无咎前些年,不是进了国子监念书嘛,他同那商胥,关系算是不错,每每回家里来,总要夸一番那人文章做得如何如何好,字写得有多么端正。”

“结果前几日从国子监回来,倒是不夸人了,背地里偷偷地告诉我,自打你入宫之后,那小子便一直萎靡不振的,文章也写不出来了,连提笔都没有力气了,上课的时候甚至都心不在焉的,那样子……分明是害了相思病!”

“那可不关我的事!”

闻萱听罢,直摇脑袋,恨不能和这人的关系就此划清开十万八千里。

发髻上今早刚簪上的翠玉流苏坠子,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

“我当然知晓不关你的事。”卢照月握住她的双手,安抚她道,“你都进宫了,是那混小子自己犯病罢了。只是今年秋闱马上便要开始了,无咎担心,如此下去,他此番秋闱,只怕是要名落孙山。”

“那就叫他名落孙山好了。”

闻萱于此等事情上向来看得很开,那商胥同她非亲非故的,她连他的样貌都记不大清,不论他是要名落孙山,抑或是要坠湖跳海,可都与她无关。

不过话说完,她又琢磨了一番,问道:“无咎今年可有把握?”

卢照月摇摇头:“我看难。”

卢照月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亦是闻萱的表弟,姓卢,名无咎,年十六,今年马上将要参加他人生当中第一回秋闱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