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萱无?奈, 她从不欲与?谢松翎为敌,她不待见她,她也?不再理?她就好。

她同她浅浅地打过招呼过后,便就拢紧了氅衣,打算继续前?往庆德殿。

就在二?人?堪堪擦肩而过的时候, 谢松翎突然出声道:“你很得意吧?”

闻萱顿住,回头去看谢松翎。

谢松翎眼眸中还含着些许泪光, 即便用胭脂水粉涂抹再仔细,但是也?不难看出, 她估计是昨日和前?日,便就已经在家中哭过不少回了。

闻萱沉默了下,知道她说的得意,大抵是因为她想要入宫,却不成,而她如今却是萧应决名正言顺的贵妃。

到底不打算与?她为难,闻萱只是默默地看了眼谢松翎,便就转身又?继续抬脚,当做没听到一般,想要离去。

但是谢松翎却不肯叫她离去。

她三两步冲到闻萱的面前?,拦住闻萱的去路,绛紫色的狐裘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艳丽又?高贵。

她昂起下巴,与?闻萱道:“闻萱,你这?辈子,都别指望我会同你行礼!什么贵妃娘娘,就算我永远都不能入宫,你也?只是区区一介妃嫔,做不了皇后,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是一辈子都只配待在阴沟里?!”

看得出来,她对闻萱当真是厌恶极了,当着这?么多宫女太监的面,竟就敢说这?样的话。

庞嬷嬷陪着闻萱,登时脸色骤变,怒骂道:“大胆!谢姑娘想要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真以为皇宫是姓谢吗?”

“不是姓谢也?轮不到你们姓闻的!”

谢松翎瞪够了闻萱,转头又?直接瞪向庞嬷嬷,脸上的怒意看起来是积攒了许久,这?才终于能够找到一个发泄的地方。

闻萱被?庞嬷嬷护在身后,本还打算就这?般算了,但奈何谢松翎看向庞嬷嬷的神情,实在是太过凶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终于无?可奈何,自?庞嬷嬷的身后走了出来,道:“我本不欲为难谢姑娘,也?从来不指望你能主动?向我行什么礼,但是谢松翎,你若是再平白无?故胡搅蛮缠下去,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行礼!”

“好啊,那你试试看啊!”

闻萱已经分不清,她是当真被?怒意冲昏了头脑,还是本就是这?般的性子。

谢松翎一副分外不服气的样子,明明和她差不多的个子,但是却偏偏要挑起眉锋,昂着脖子,故作居高临下地睥睨她。

闻萱盯了她两息,自?打收到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的玉佩,总算是在这?个时候,派上了它的第?一回用场。

闻萱当真极少有这?般拿权势压人?的时候。

她举起玉佩,在谢松翎的面前?,问道:“谢姑娘当真还要再试试看吗?看看你能不能比的过这?枚玉佩,比的过陛下的金口?玉言?”

谢松翎恶狠狠地回眸,正想与?闻萱来个硬碰硬,浑身所有动?作却在看见她手中举的玉佩的刹那,僵在原地。

那是……萧应决身上玉佩的另一半。

谢松翎从小到大,就没少跟在自?家表哥的身边,怎么会不认得这?块玉佩?

得知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皇后的时候,谢松翎没有气到红眼;

今日入宫,姑母又?明确告诉她,对她十分抱歉的时候,谢松翎照旧没有哭到红眼;

但是今时今日,见到闻萱举的这?块玉佩的时候,谢松翎觉得,自?己摇摇欲坠的心情,总算是彻底被?碾压成了粉碎。

她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

从前?她总以为,这?玉佩的另一半,表哥定是会留给他?将来的皇后,也?就是她的,毕竟这?可是先皇在他?及冠之时所赐之物,何其?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