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滞了一番神色。

上回没能找成闻萱的麻烦, 这段时日反思过后, 太后其?实有一股后知后觉的庆幸。

这么?多?日, 她也?算是有些理清楚了,松翎之事皇帝当是铁了心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 她是闹也?闹过了, 冷战也?冷战过了,但都没有丝毫的作用。

既如此, 她再?同萧应决继续冷战下去,也?是无用, 这事情既已成定?局,趁着萧应决还没和谢氏闹得太僵,他们母子之间缓和关系才是最?要紧的。

反正只要她在,萧应决总会给谢氏几分面子的。

松翎做不?成皇后,至少松羽还一直算是受器重, 又是同他一块儿长大的表哥,谢氏必不?可能一夕之间, 便就?轰然坍塌。

而?闻萱是萧应决眼下最?喜爱之人,她之前在气头上, 已经扇了萧应决一巴掌,若是上回当真还动了闻萱,引得她病的越发?严重,如今反倒不?好收场。

但一码归一码,不?找茬归不?找茬,要想她给闻萱什么?好脸色,目前对?她来说,这个要求还是太难了些。

萧应决带着闻萱一道走进到章宁宫的时候,太后倚在座椅里,已经摆出了一副恹恹不?已的模样。

萧应决面色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站在她的面前,朝她规规矩矩地行礼。

闻萱也?跟着他行礼。

太后略一挥手,便就?是受了他们礼的意思。

萧应决领着闻萱坐下。

“听闻母后近日来身子不?适?”他身体?岿然不?动,只有语气貌似关心道。

“咳……”

屋中适时便就?响起了太后的轻咳。

“也?没什么?,就?是近来入冬了,有些简单的风寒。”

“儿臣不?知,今日竟还要母后去替祈安主持婚仪,母后辛苦了。”

“祈安贵为长公主,哀家替她主持婚仪,也?没有什么?,都是应该的,倒是皇帝,百忙之中还记得来看一眼哀家。”

不?管萧应决怎么?样,太后总算是欣慰地朝皇帝笑了笑。

萧应决很快便就?接道:“儿臣和贵妃今日为母后带了些补品过来,贵妃前阵子也?是风寒刚好,今日带来的这些,都是她自己亲自挑选过的,觉得有用的补品,想来母后吃了,定?也?很快便就?能有所?好转。”

“是吗?贵妃倒是有心了。”

太后噙着嘴角,闻声,又抬眼扫了眼坐在下首的闻萱。

闻萱立时乖巧道:“倒也?没什么?,是太后娘娘从前也?常记挂着妾,妾入宫几个月,太后娘娘也?给妾送了不?少的补品呢,眼下这都是妾该做的!”

“……”

太后扶额的手指略微心虚地动了两下,总算是换了个姿势。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耳朵的问题,她想,闻萱这话,听起来是在感激她,但落进了她的耳朵里,却似活生生的嘲讽。

一阵虚假的寒暄结束,屋中一时又陷入了沉默。

太后手中捧起茶盏,微微拿眼角余光扫了眼闻萱。

虽说太后今日其?实并未有多?么?厌恶闻萱,但她眼下还是不?想闻萱出现在自己的章宁宫的。

因为她想要同自家儿子和好,自然还有些话,需要单独和他说。

于是太后再?又轻咳了两声之后,特意朝着良嬷嬷使了几个眼色,想叫她想个由头,暂时将闻萱给带走。

良嬷嬷收到了太后的眼色,抬脚便就?想要走到闻萱的跟前,却不?想,闻萱竟直接抢在了她的前头,开?口道:“太后娘娘既风寒头疼,妾从前在家中学?过一些按摩头部的穴位,不?若就?叫妾来为太后娘娘按一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