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绩,十年都未有过了!有朝臣欣喜。
当然,那位不正是被圈了十年么?要是早放出来――另一名朝臣失口说道,意识到不妥,当即闭了嘴。
有人替他打圆场:苏阁老推行的马政功不可没。若非他当年革弊鼎新,重建草场,恢复官牧,又何来今日几十万匹战马投入边陲,打造出一支支驰骋疆场的精骑队伍。
可不是?苏阁老所施之政利在百姓,功在千秋,先帝当初一力支持他的新政,可真是明君配贤臣啊!群臣感慨。
总之,一个是今上敬爱的先考,一个是今上信爱的重臣――狠狠夸就对了。
御座上的皇帝听了,既欣慰,又感伤,还有些戚戚然――觉得失联几个月的父亲尚未寻到踪迹,好容易找回来的心上人又离他远去,实是纯情少年人难以承受的挫折。
于是他写信问苏爱卿:我那混账四叔是不是不打算造反?他不反,你就早点回来帮我,我看其他几个更加混账的叔叔要反。
苏爱卿很没有良心地回信道:
不好说。我再观察观察。豫王把人家的大将和军队一锅端了,阿勒坦八成要兴兵报复的。谁知道压力之下,你四叔会不会塌架子呢?我还是得多待一两个月。
至于你其他几个叔叔,头脑不够清醒,手里也没啥兵,再怎么蹦?Q也蹦不出大水花。对付王氏乱军,你不是还有于彻之、戚敬塘这俩王牌?用起来呗。
总之,外患如今急于内忧。乖学生,老师身在边远,心实念你,你在京城再撑一撑啊,就当历练,老师我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皇帝气得摔奏本:跟他谈感情,他打君臣牌;跟他谈义务,他又开始扯师生情……都怪父皇当初非要给弄出这么个师生名分逼他避嫌,这下好了,他想拿来挡驾的时候就拿,不想拿的时候就忘个精光,简直比丹书铁券还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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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大铭皇帝这边如何恼火,北漠瓦剌部也陷入了一场愤怒的风暴。
外面天寒地冻,宏阔的王帐内燃烧着两排大炭火盆,阿勒坦坐在御案后方的彩色毡毯上,听着帐下十几名大贵族与将领对敌国的谩骂咆哮。
楚琥台吉的无头尸首被抬至帐中,他的几个兄弟正抚尸恸哭,边哭边问:“圣汗,为何还不举兵讨伐铭国,给楚琥报仇?”
阿勒坦的卷发又长了些,斜坐在毯子上时,白发像流云一样堆在肩头,身躯便像云绕着的山峦。垂着的浓白睫毛遮住了流金的眼瞳,他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只是在走神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