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就‘举身赴清池’,本王可吃不消。还是官员好,来往几次就开始提条件,想升迁的就向吏部举荐,想开方便门的就找人交代两声,多省心。”
韩奔摇头,彻底放弃了劝说。
“你也别一脸无奈了。指不定这批新科进士中能出一两个妖娆人物,把本王整得五迷三道,从此弱水只取一瓢饮,也未可知啊。”豫王说着自己都嗤鼻的戏言,仰天大笑出门去。
抛出这话距今不过九个月,就已经把后爹都给世子定好了……韩奔有些好笑,王爷这究竟是一语成谶,还是打了自己的脸?
*
豫王微服出府,臂弯里夹着世子,去集市上闲逛,像个普通百姓家的新手父亲。
世子被夹得小短腿儿直蹬,一哭就被父亲威胁不给买糖葫芦。小可怜为了糖葫芦,只好硬忍着。
只要尿布包得够厚,豫王就觉得自己能搞定儿子。他没让侍卫们跟随,一来离除夕只剩四五天,侍卫也要轮班回家过年,二来艺高人胆大,无所畏惧。
这天是腊月二十六,是沈柒在拜帖中说好要回京的日子。
苏晏为了避开上门拉壮丁的太子,一大早就穿戴整齐打算出门。
荆红追比他还早,在前院练剑,见状问:“大人有事?请让属下陪同。”
苏晏暗暗吐槽:你陪?到时两个都陪进医庐里!哦,大过年的,别人守夜,我守药罐子。
脸上笑吟吟道:“不必了,我去参加同年聚会,和崔状元他们。对了,我吩咐铁匠打制的九宫格火锅不知好了没有,你帮我去瞧瞧?若是今日可以完成,你就在场等他,顺道验一下热得够不够快、漏不漏水。”
荆红追答应了,又给苏晏雇了辆马车,送他上车才走。
苏晏吩咐车夫:“去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凶名赫赫,诏狱简直鬼神辟易,阴风能从门口的大石狮子嘴里吹出来,百姓连路过时都觉得?}人。车夫打了个哆嗦:“贵客这是要……”
“放心,不是去归案。”苏晏安慰他,“去访友。”
车夫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马鞭一甩,出发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挤满了过年的闲汉――全京城从朝臣到百姓,春假期间就没有一个不闲的,人人都在逛街购物、吃吃喝喝。光是这个月的酒水消耗量,就能占全年的一半。
马车为了避让人群,慢吞吞地行驶,苏晏坐得有些不耐烦,挑起车帘看旁边摊子。
刚到大时雍坊的主路口,前面堵得水泄不通,车夫只好对苏晏说:“实在对不住,前面过不去,要劳烦贵客自己走了。”
苏晏只好付了车钱,下车步行。
走了一阵子,在个卖零嘴的小摊前,看到个哇哇大哭的小男童,孤零零地站着,手里还攥了根咬得乱七八糟的糖葫芦。
苏晏见这孩子不过两岁大,身边也没个家人,怕是被人群挤散了。万一被人贩子盯上,连拍花都不用,直接给抱走卖掉,也太可怜。他恻隐心顿起,停住脚步,蹲下来问:“小朋友,你的爹娘呢?”
小童兀自嚎啕,五官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