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2 / 2)

爷可知下官因何而来?”

朱攸苟见他开门见山,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做,怒意更甚,心想既如此本王也不和你推太极,省得浪费我时间。当即把假笑一收,明知故问:“苏御史所为何事?”

苏晏道:“许是两寺官吏疏忽,忘记将新颁布的律令传至郡王府,以至占了草场的庄园无法及时清退。故而本官亲自来送这份‘清退令’,王爷身为宗室皇亲,该不会知法抗法,拒不执行吧?”

他说着,将手中一大卷盖了公章的白纸展开,递到朱攸苟面前。

把对方抗法一个多月的原因,推到两寺官员的疏忽上,已经是给宗亲一个大台阶下,苏晏希望这位肥宅郡王能认清形势,赶紧借坡下驴,以免文斗变武斗。毕竟动嘴皮子能解决的事,他也不爱使用暴力。

朱攸苟非但不为所动,反倒露出一抹令人不舒服的神情,像个恶意的诮笑。

苏晏微微皱眉,却见他从怀中摸出一张对折的纸条。

朱攸苟说:“巧了,本王也有东西要送给苏御史。本王今日收到一封密信,命人誊抄了信件中的一小段,听闻苏御史博学多闻,还请品读品读。”

苏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谨慎接过,打开纸条浏览。

一看之下,先是微怔,紧接着脑子里跳出无数个“妈卖批”,直恨不得把这些愤怒的粗口兜成个铅球,狠狠砸到远隔千里的豫王的脑袋上!

非得给他写信也就算了,那你也写文明点啊,这满纸的“娇吟不休如莺婉转”是什么鬼!“盈盈滴露似雨淋漓”又是什么鬼!还什么“轻舒玉股、怯展蜂腰”,什么“臀为耸,腰为颠,身作乱扭脚为勾”,你他妈当自己写小黄文的,还是拍艳/照门的?还能要点逼脸不?!

这特么还只是其中一段!全文还不知道骚/浪成什么样……

这信要是真送到他手上,顶多就是给他膈应添堵,偏偏落到平凉郡王手上去了……朱栩竟啊朱栩竟,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看来阿追骂得一点没错。苏晏看着段首那句“犹记当初水榭交/欢,你我情好意蜜”,眼前一阵发黑,喃喃骂:“狗王爷――”

荆红追忙从背后托了一把,担心地唤道:“大人?”

苏晏立刻回神,将纸条掐入掌心,握拳道:“无事,你退下。”

荆红追目光森冷地盯了朱攸苟一眼,不甘心地退后几步。

朱攸苟瞪着苏晏,怒问:“狗王爷骂谁呢!”

“不是骂你。”苏晏心头狂澜过后,脸色逐渐恢复平静。

朱攸苟余怒未消,不客气地说:“苏御史还未点评此信,本王洗耳恭听!”

苏晏迅速盘谋着,嘴里随口说:“下官才疏学浅,难以管中窥豹,不如王爷将这信的原件借我一观,才好点评。”

朱攸苟暗笑他天真,那封信的原件如今就是自己克制他的底牌,怎么可能给他任何损毁的机会?

当即哂笑道:“既然苏御史自谦,不愿点评,那本王就将此信公之于众,让陕西各司的大人们同来品鉴一番。苏御史觉得如何?”

两三句话间,苏晏心底逐渐有了招法,做出一副软肋被人拿捏,又羞又急又气的模样,脸颊涨红,嘴唇却咬得发白,目光惊疑不定地望向对方。

朱攸苟被这股示弱的姿态取悦,哈哈大笑,心道书生就是书生,区区十六七岁,能有什么城府阅历?任你读书万卷、再多小聪明又有何用,遇到这种关乎自家名声前程的大事,还不是手足无措。

荆红追见状,暗觉蹊跷,便煞气腾腾地持剑上前,不料被苏晏扯住胳膊,低声责道:“不可造次,还不快退下。”又对朱攸苟拱手:“我这侍卫鲁莽无知,万望王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