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各自理着行李，突然辛雪那边“嘶”一声呼痛，身体半弯，一手撑住腰间。

夏越柏下意识抬手，却被更近的刘越抢先一步，“辛老师？”夏榆也凑过去。

辛雪说：“好像扭到腰了。”

“是不是白天开车开的？”刘越关心道，他们车辛雪一人开了大半程，“我有药油，给你推一下？”

夏越柏低下头继续整理行李，耳畔辛雪和刘越还在说些什么，他拿出洗漱用品，“夏榆，去洗澡。”

“啊，马上。”夏榆还想凑热闹。

“晚了要排队。”他抓起夏榆，“走了。”

药油苦涩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出去前夏越柏无意间向房间里看了一眼。

昏暗的灯光下，辛雪脱下上衣趴在床上，散下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背部皮肤泛着珍珠般润泽的微光。

凌晨两点，辛雪失眠了，他有点认床。

辗转反侧，摸到烟和火机，他索性起来，轻手轻脚地溜出门外。本想四处转转，一抬眼，只见暗绿葱茏的树影间，满天繁星密布，亿万颗宝石在他目光所及之处闪烁。

脚下再不能移动半分，连要做什么都忘了。夜间温度很低，他周身冷透，就这样看了不知多久，直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轻响。

辛雪回眸，是夏越柏，正俯身钻出矮小的房门。

“没睡吗？”他问。

夏越柏向他亮了亮手机屏，是特意定了闹钟，他站近了，也道：“很美。”

“嗯。”辛雪声音放得极轻，仿佛不忍惊扰夜幕中寂静的群星。

默默无言又欣赏了良久，辛雪感慨：“从没见过这么多星星。”

夏越柏想了想，“海边可以看到完整的银河，不过需要爬山，去吗？”

幸好天冷，蚊虫不多，只是植被茂密小路坎坷，需要留意脚下。

辛雪走在前面，夏越柏拿着手电筒给他指路，他问：“你之前是来过这里吗，好像很熟。”

“高中来玩过。”

“高中？”对辛雪来说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你多大？”他一直忘了问。

“……二十三。”夏越柏声线低醇。

“好小，我都三十了。”辛雪笑。

“我知道。”

山路越发陡峭，辛雪有点气喘，落到了夏越柏身后。

“你高中也是，在这边上的吗？”

“是，我很早就过来了。”夏越柏答，补充道，“十二岁。”

辛雪讶异，夏榆本科才来，没想到夏越柏已经在这边呆了十年。

他欲言又止，夏越柏看出了他的疑问，解释：“夏榆身体很差，这几年才稳定。”

“这样，”辛雪说，尽管是兄弟，却一个高大健壮一个体弱多病，性格上也差异巨大，“你们两个完全不像。”

短暂的停顿。

“我们同母异父。”夏越柏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已预演或实操过千百遍。

睡前那顿酒似乎尚有余力，辛雪噤声，放缓了脚步。

夏越柏似有所察觉，转过身，眉眼在黑暗中显得很锐利。

辛雪的目光却并没有如预期般因为别人都是这样做的放在他身上。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翻越了这座山丘。辛雪放眼，繁茂的蒲葵，细白的沙滩，海的尽头是一条耀目的银紫色光带，浓郁地从天际倾入海底。

这样盛大的天地间，一切都显得渺小。辛雪仰望着这梦一样的场景，而夏越柏的视线还停驻在他的身上，没来得及挪开。

第05章*

第二天。

小狗Fox是第一个醒的，杨亦非放他去上厕所，他看见附近农场的牛群路过，激动得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