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我还没洗完。”因为已经打理过自己,夏越柏多少有了点面对辛雪的底气,何况还隔了一扇蒙着水雾的玻璃门,并不能看清彼此。
但大概只硬气了三秒,他就迅速缩小下去,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只见辛雪进来后,对着镜子解开头发,乌发在他背后漫开,缎子似的柔顺。紧接着是裤子,两条白皙的长腿一下袒露无遗,然后上衣,有条不紊、一件接一件。
“洗澡。”辛雪回答他。? “我还在用浴室。”夏越柏声音发涩。
“我知道啊,不能一起吗?”辛雪语调轻松,不以为意。隔着门,也能看到夏越柏,那么高的个头,可怜地站在最角落。
“我”
但夏越柏已无力阻止,一股冷气涌入,辛雪就那么光裸地站在了他面前。
偏偏浴室又很亮,什么都一清二楚。别说一起洗澡,他们连对方洗澡的时候都是回避的。上一次做爱已经是二十多天前,现在的辛雪对他来说崭新得可怕。
只见辛雪转过身,背对着,把在灯下泛着珍珠般温润光泽的肩头向他袒露,下巴扬起来一点,“帮我洗头发。”
那沾上了一点水气、像打湿的云一样的长发,似乎散发着辛雪独有的香气,夏越柏僵立。大概有一分钟,他完全没有动弹。
辛雪回头。
夏越柏充满预感地屏住呼吸。
之前那副从容而温柔的面貌仿佛一扫而空,细眉皱起,嘴角也挂下去,“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又不敢了。”辛雪看似平静地问他。
其实不算严厉的,目光也很轻,但夏越柏的头马上又低下去了,盯住地面的水流。
“看着我。”辛雪说。总是令人不满的回避的态度,他干脆伸手,虎口碰上湿凉的皮肤,卡着夏越柏的脖子,逼他抬起头。
夏越柏似乎很配合地把脸抬了起来,但眼睛还是向下看的。
辛雪于是又向前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夹住一张纸,他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不声不响就跑过来,还不让杨亦非和我说。”
夏越柏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你不会还觉得很感动吧,这样是做给谁看呢?”辛雪一句话赶着一句。
像被上司斥责,但他导师都没这么训过他。夏越柏才知道辛雪原来也会咄咄逼人,只不过完全取决于他想或不想。
“当初说分开的时候不是很坚定吗?现在又”
突然辛雪卡了一下。当他看着夏越柏的长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就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了。
说什么散心旅游,只是想让杨亦非不再为自己担心,他为了不见到他,连b市都不呆了,坐九个小时的飞机跑来这么远的海岛,过两天又要飞回去,想起来就觉得腰酸腿痛。
可这个人就这么又出现在他面前,草率又鲁莽,只是因为一则模糊不清的新闻和几条没得到及时回复的消息。
夏越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敢看他了,浅褐色的眼睛像易碎的玻璃珠。
他根本舍不得为难他。
辛雪错开眼,妥协一般叹气,无奈又放弃地轻声道:“我很想你。”
热水还在哗啦啦地放着,把两人都冲湿了,水声太大,震耳欲聋。
像是没听清,夏越柏愕然地追问,“你说什么?”
可亮白的顶灯下,一切都无所遁形,辛雪明明看到夏越柏的眼圈在一瞬间红了。
他半是别扭,半是余怒未消地瞪他,“没听见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夏越柏着急道:“我听见了!你不许否认,”鼻腔酸涩,眼眶中翻涌着什么,情绪犹如被打开的龙头,轰然倾泻而出。
他猛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