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雪全身水洗，眼泪，涎液，汗水，他自己也分不清，恍惚又不堪地大敞着腿，死死攀着夏越柏的肩，指甲挖出许多抓痕，剧烈地痉挛，似乎真的要死在这一刻。

偃旗息鼓的时候已经凌晨，辛雪侧脱力地陷在床上，连抬手指都没有力气。

夏越柏想起什么，“刚刚谁的手机一直在响？”

“你，”辛雪哑声，“我的开了勿扰。”

夏越柏坐在床尾，翻出条内裤套上。

辛雪侧身半躺，柔软的脚心摩挲上他的后背，“接个电话而已……等会还不是要脱？”

夏越柏轻笑，不太好意思，捡起落在不远处的电话，有十来个，都是夏榆的，他一向喜欢不接就打很多，该不会是又要让他回去捉蟑螂……。

他回拨过去。

周身在对面的寥寥几言里冷寂，他挂断电话，回头向辛雪道：“夏榆哮喘犯了，现在在医院。”

第16章M

夏榆是在朋友家的聚会上突然犯病的。朋友家有两只缅因猫，而夏榆刚好忘了带药。

是他疏忽大意，因为很少接触宠物，之前和fox玩的得不错，看到两只小猫就也没当回事，还抱了一下，不到半个小时，呼吸开始急促，几分钟后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都是十八九的学生，乱成了一锅滚粥，幸好附近有家大型医院，跑车开成了救护车，一路鸣笛闪灯，闯红灯加超速，把夏榆送了过去。

辛雪到的时候，走廊里站着七八个人，还有个女孩小声哭了出来，只是场寻常的派对，却没想到差点失去一个重要的朋友。

夏越柏去和医生沟通，夏榆已经脱离危险，正在吸氧。

辛雪安抚着走廊上的那群孩子，“多亏你们反应快，也很勇敢，不早了，都先回去吧，早点休息。“然后加了开车的那个男孩的微信，让他把银行账户发过来，他们来出罚单的钱。

夏榆还没醒过来。空荡的病房里，夏越柏在病床前，肩膀塌下去，显得孤零零的。

辛雪上前，手掌安抚地贴上夏越柏的背心，正要询问情况，只见病床上的夏榆发出一声浊重的呼吸音，眼睛打开了一条缝隙。

他还不是很清醒，眼球惶怖而不安地转动着，在巨大的病房里搜寻着什么，直到看到夏越柏，他的嘴唇微张，模糊地喊了声“哥”，才再次安心地睡去。

“我去买瓶水。”辛雪说着向门外走去。

“不用了，”夏越柏沙哑道，清了清嗓子，“你明天还有课吧？先回去吧，开我的车。”他把车钥匙递给他。

辛雪一愣，“你一个人……”

夏越柏打断他，“我刚和夏榆他妈妈联系过了，她早上就会到。”

原来是不方便。

“好。”辛雪答应了一声，接过车钥匙，“那我明天下课之后给你开回来，到时候再联系。”

夏之仪在这两天刚好在新西兰谈业务，得以几个小时后便赶到。

尽管上飞机前便已得知夏榆脱离危险，她的一颗心还是在见面后才彻底落回肚子里。

她罕见地素颜，因为连妆都没心思画了。夏榆还在睡觉，缩在宽大的病床的一角，格外显小，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几岁的小孩子，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儿子。她对他的愧疚与心疼，从还没出生前便已开始。

陈朗被她遣去买菜做饭，因为夏榆凌晨给她发了信息，说讨厌医院的配餐，想喝爸爸做的毋米粥。

门口一响，是夏越柏进来了。

“你去哪了？怎么没在这儿看着你弟弟？”她面色不愉。

夏越柏手里还拿着刚刚找护士要的一次性洗漱用品，下巴滴着水，打湿了胸前一小块衣襟，“……洗漱。”

“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