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人从营地那边过来，接应裴将臣。

这么一分神，再转过头去时，靛蓝已经后退了好几步。

“回去早点休息吧。”他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一场触及灵魂的探讨没有发生，“明天你还有得忙呢。”

在裴将臣眷恋的目光中，靛蓝转身朝着木屋走去，一人两狗已隐没在了夜色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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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周末，农场休息。

裴将臣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一展厨艺给靛蓝做一顿丰盛的brunch。没想靛蓝早就起来了，正把一箱箱的水果和牛奶搬上皮卡，准备出门。

“早饭我已经吃过了，给你留了一盘三明治。”靛蓝拉开了车门，“我要出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裴将臣敏捷地钻进了副驾里，比玛卡它们还像一只离不开主人的狗。

面对裴将臣阳光灿烂的笑脸和疯狂摇晃的尾巴，靛蓝终究没把人赶下去。

靛蓝开着车穿过整座小镇，停在了一座位于海湾边的红砖小楼前。

小楼大门上挂了一个很低调的牌子，写着“努依莎之家。”

一个原住民模样的大娘笑着迎了出来：“Jay！我就说你该到了。孩子们都很想你！你还带了朋友来？”

大娘继而为走下车的裴将臣惊艳：“哦！真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他是我农场里新来的临时工。”靛蓝招呼裴将臣帮着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裴将臣问靛蓝。

小楼的外表十分不起眼，但裴将臣注意到，这里安装了许多专业的防爆设施。

“一个民间的妇幼庇护所，收容孤儿和逃离家暴的女性。”靛蓝说，“因为一些原因，他们从联邦申请到的补贴有限。我经常过来送点东西，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开支票。”

在裴将臣有些惊讶的目光中，靛蓝拿着一箱玩具朝一群孩子们走去。

时间花在哪里是看得出来的。

很多孩子认得靛蓝，欢笑着将他团团围住。靛蓝对孩子们极有耐心，丝毫不介意孩子们把鼻涕口水蹭在他的衣服上。

青年清俊的笑脸散发着温润慈爱的光芒，就像寒夜里的一团火，让人情不自禁想向他靠近。

裴将臣走了过去，挨着靛蓝坐下。

“我所有公务里，也最喜欢慰问孤儿院。”裴将臣用苏曼语低声说，“我总觉得，抛开身份不说，我本质上和这些孩子一样……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这里做义工的吧？”

要说闻书玉和自己有什么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都在童年时失去了父母。

“算是吧。”靛蓝说，“老实说，之前裴老将军给我的奖金，我拿得理直气壮。但是他后来给我的死亡抚恤金，我却觉得有点烫手。于是我找了这么一个把它花出去的办法。”

裴将臣啼笑皆非，心一时软得厉害：“你这人，表现得很爱钱，但其实金钱、名利，你都没放在心上。”

“你对我的滤镜也太重了。”靛蓝坦白地说，“要不是钱多，我哪里会伺候你整整两年？”

裴将臣摇头，认真地说：“自打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后，我就觉得你这人很有侠士风范。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不计报酬。然后，事了拂衣而去，隐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他望向靛蓝，真挚地说：“我很敬佩你。”

靛蓝迎着裴将臣目光的那边脸有些发热。

“但是……”裴将臣话锋一转，“你保住了我的命，却又欺骗了我的感情，这笔账该怎么算？”

这个质问，靛蓝倒是早就有准备。

他从容地报出了一串数字：“0086-400 530……”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