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没有一人敢说话,连堪堪立在殿前的两位臣子,都屏气凝神。
半晌,才有一人道了一句。
“邢兰东镇不住这些人了,到底还是要陛下决断。”
一人说完,看了一眼旁便的人。
另外那人手下紧了紧,开了口。
“说到底,邢兰东手中没有兵权,只官府兵制服不了那些反民,当地卫所军户,又难说能同本地反民撇的一清二楚......陛下,若治民先制兵。”
丹犀上的皇帝默了一默,目光向下面的两人扫了过去。
最先开口的男人向前一步站了出来。
“陛下,臣愿前去制兵。”
这话因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皇帝一时没有回应,半晌,忽的转身而去。
难辨喜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莫要再让朕烦心。”
......
出了大殿,暖风一吹两人才舒缓过来。
之前先开口的圆脸中年男人捋了一把胡须,看了一眼旁边的长脸男子。
“兴盛侯爷,此番可当真如侯爷所愿了,想来皇后娘娘在后宫,亦为侯爷欣喜。”
兴盛侯娄春泰翘了翘嘴角,道,“皇后娘娘在后宫不易,我做兄长的,能分多少忧便要尽多少力。”
但他也看向圆脸男子,“窦尚书愿意为娄某搭桥,替皇上皇后娘娘分忧,入阁之事已在眼前。”
窦尚书一听,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此人刚要说什么,便见有人小跑而来。
两人一见那人便客气行礼。
“黄公公怎么来了?”
“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黄显在宫中,虽然不是司礼监头几位的大太监,但谁不晓得在宫里升的最快,最得皇上的青睐。
黄显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道,“是有些事,奴才想着同侯爷的大军通行,待按照陛下的嘱咐查些事情,也能沾上侯爷的光,得侯爷几分照应不是?”
他说着跟兴盛侯行礼,“到时候侯爷拨几个人给奴才,可成?”
初初听他那话,兴盛侯娄春泰还以为,黄显是皇帝派来的监军,但听到后面,才发现好像主要之意并不在此。
皇上另有事情需要黄显离京去查,不知是什么事情,须得交给这位炙手可热的公公?
娄窦二人都猜不出来,再看黄显满脸红光,显然这差事不是苦差,相反是皇帝极重视之事,才放心交给了黄显。
黄显若能查明办好,想来回京之时,便是昂首阔步更进一步之日。
这便是外臣和家奴的区别了,他们只能办公事,而皇帝的私事却插不了手。
但这不耽误娄春泰连声道好。
“公公放心,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娄某就好,必然协助公公办好圣差!”
*
青州府。
端午的赛龙舟之地在城外十里的一处宽阔的湖域。
这片湖唤作玉镜湖,距离府城不算远,沿着湖西上山便是青州府最大的寺庙庆余寺,湖边山下的镇子堪比偏远地带的县城,临湖而建的三家高楼可望尽湖上全景。
往年玉镜湖边三家酒楼,哪一日不是歌舞升平,但这几年民生凋敝,青州府不可能不受影响,也就只有这端午时节,三家临湖酒楼才终于迎来了人烟。
沈潇本对这等事情并无兴致,醉心练功,还是秦恬劝说了两三次,才勉强答应放松一日。
秦恬说动了她,高兴得不得了,便也同秦慎说了,带着沈潇去寻李二,还不忘问秦慎一句。
“兄长去看龙舟赛吗?”
秦慎自也对那赛事无甚兴致,往年办得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