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皇嗣尤其是未来的皇女、皇太女之事上,最好一丝一毫的隐患都不要有。辛随“唔”了一声:“既如此, 待皇后有孕后,她与腹中孩子就交由你照料了。”
萧景姝傻眼了:“啊?”
“这么惊讶做什么?”辛英瞥了她一眼,“你仍旧是太女卫的人罢,前些时日还来信让祖母把你调到鹊部。既是鹊部之人, 负责未来太女的康健便是本职。”
是了,她还从高岐那里领着俸禄,领了俸禄要当差很合理的事。萧景姝可怜巴巴道:“可是高首t座同我说,我只需每年交十种有用的新方子便无需办其他差使,以往鹊部有过不少这样的医者……”
“而且我与陛下有嫌隙,日后我留在宫中照料皇嗣不是碍他的眼么。”她据理力争,“药是我同高首座一起做的,她完全可以负责此事。”
高岐轻咳了几声:“陛下哪里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再说我也老了,在太医院待上两年也该休致了,这种事还是留给你们后辈攒资历为好。”
攒资历?只有想升迁的人才需要攒资历服众。萧景姝警惕地看向高岐,口中已变了称呼:“高大夫,前些日子您戏言说要栽培我做下一任鹊部首座时,我可是拒绝了的。”
高岐被看出目的,面上有些恼怒,一旁的辛随也笑了笑,扭头对高岐道:“我就说她和巫婴那孩子不一样。”
巫婴少时受轻视,背井离乡又历了波折,其实很向往靠自己的本事过稳扎稳打的日子,所以甘愿留在太女卫。皎皎则是被关怕了,不可能长久待在哪里一直做束手束脚的事的。
萧景姝正因意识到被两位长辈戏弄鼓起了腮帮子,听到辛随说出这样一句话又有些怔然。
……她和阿婴确实是不一样的。
去岁她也和阿婴说过以往,当时说的是救出阿娘后,三个人买一处小院子,隐姓埋名彼此相伴度过余生。彼时她想着,有两个此生最重要的人陪在身边已是最大幸事了。
可救出阿娘又解决身份隐患后,事态走向竟和以往所想全然不同。阿娘厌倦了尘世隐于道观清修,阿婴在太女卫待得很舒心,如今还入了兵部。
而她不热衷太女卫要做的事,只是牵挂这些人。她会在能帮她们时帮把手,但不会受困于此。
所以她和阿婴注定也不会像以往那样,日日夜夜陪伴在彼此身边了。
萧景姝知晓辛随明了自己的想法,可仍忍不住忐忑。和她其余那些如今已入六部或被遣往各州任职的学生相比,自己实在太自我太散漫了:“老师,您会不会觉得我……”
“我就说你要多读些书。”辛随打断了她的自贬之语,“不然就不会到如今还胡思乱想了。”
于是几个时辰后她离开时,从相府中带走了一箱子书。两日后,书箱与她的行装被一同放进了北上的马车。
约莫十日后,她窝在马车里读完了天盛大帝的最后一本手记,盯着大帝驾崩前留下的寥寥几语出神许久。
炽烈的风自贺兰山呼啸而下,裹挟着草与沙的气息撞开她的车帘。萧景姝抬头望了望日头下有些模糊的城门,微微眯起了眼。
灵州城,定安县。
他们到侯府了。
……
边境之地,百姓本就警惕陌生面孔,萧景姝又长得打眼,是以她到定安三日,在街上逛了两圈后,几乎整座城中的百姓都知晓侯府来了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隐约听闻那女郎姓萧,莫非是君侯的家人么?”
有亲朋在侯府当差的知情人道:“不是,是君侯的未婚妻。”
四周百姓闻言很是惊异:“可君侯的未婚妻去年不是……这是又定了门新亲事?”
那人挠了挠头:“或许是罢?不过君侯很中意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