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崇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宁宇的手臂。

“继续读。”阿崇的目光也有些复杂,但声音很稳,带着些安抚,“我在听。”

宁宇怔怔地看着他,又呆呆地转过头看书,往下读

他读到段小楼要娶菊仙。他读到程蝶衣和袁四爷……他读到段小楼取了那把虞姬自刎的剑,程蝶衣拿着剑,去看段小楼结婚。

“也只有这把宝剑,才是属于自己的。其他什么也没有了。他在去的时候毋须假装,已经明白,但他去了。今儿个晚上,自一个男人手中蹒跚地回来,不是逃回来,是豁出去。他坚决无悔地,报复了另一个男人的变心。”

是啊,他也没有阿崇的什么,他只有阿崇的一双鞋。可是程蝶衣能找袁四爷,他还能找谁啊?他爱过阿崇,他怎么可能还会爱上别人?

宁宇知道自己现在的声音应该很恐怖。他读出了冷汗,总觉得身体一会儿冷一会热。阿崇一直握着他的手腕,力道越来越紧。

这个故事戳中了他们,但却是不同的原因,在这一刻,他们放下了伪装和一些坚持。

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像是在互相支持着,把这个故事听下去。

酒意彻底冲上脑袋,宁宇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开始怨恨书里的这个段小楼。

他越读越快,仔细听他的语调,好像有恨,好像有痴,夹杂一点点爱,更多的是难言的怨。

“蝶衣回过头来,是一张淡淡的脸。‘师哥,你结婚了,往后我也得唱唱独角戏了’。”

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