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泽不说话,脸上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测,只是看着他笑。

不知为何,邬岳竟是罕见地被人笑得有些着恼,脸上破天荒地有些热。

他恼羞成怒,瞪着孟怀泽凶道:“笑什么!”

孟怀泽早已被他这一套吓不到,唇边笑意不减,趴着闭上了眼,哼道:“睡了。”

夜色静了半晌,便又听那妖怪愤怒地喊:“睡就睡,睡了为什么还笑!”

想笑就笑,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要笑?孟怀泽暗暗槽道,心底里却是快乐得像是有只小鸟在撞,翅膀扑棱棱的扇出一片敞亮的天地。

他伸手一把捂住邬岳的嘴,带着些笑意轻声道:“好了,真睡了,明早还得早起诊治。”

邬岳气冲冲地想要将他的手扯下来,视线一瞥,看到孟怀泽闭着眼的安然模样,他的动作一缓,手落下抓在孟怀泽的手腕上,却是没再动。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气不过地张嘴咬了咬孟怀泽的手指,却又不舍得咬疼了,叼着磨了两下,又松开给人吹了吹。

--------------------

屋里偷听的邬岳:那小妖找到了孟云舟想要的草,孟云舟还很高兴,好烦!

第50章 青梅酒

一直到立夏几位病人的状况才都渐渐趋于稳定,孟怀泽这也才终于有了些空闲的时间。

给最后一位老人问完诊,确定无甚大碍后,孟怀泽回去路上脚步久违地轻快。

过去这段日子他忙着给人看病,分不出多少时间陪邬岳,虽说邬岳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孟怀泽却总是怕他一个人待得无聊,现下终于能放松一二,他回家的步子也就越走越快,想赶紧见到邬岳。

结果,等推开院门,他心心念念的妖怪正坐在海棠树下,跷着腿倚在他请木匠用阿绯送的那些木头新打造的躺椅上,悠悠闲闲地闭着眼,一只手臂闲适地搭在椅柄上,另一手边的石桌上放着一小壶酒,这妖怪一边乘凉,一边眼都不睁地时不时地拿着饮上一口,看起来好不惬意。

孟怀泽觉得自己的一腔担心都喂了狗,他匆匆赶回来连口水都没舍得喝,这妖怪倒是舒坦。

孟怀泽卸下药箱放在石桌上,邬岳睁开了眼。

“喝的什么?”孟怀泽问。

邬岳挑了挑眉:“你也想喝?”

没等孟怀泽回答,他便迅速抬手,仰头将那壶中的最后一口全倒进了嘴中。

孟怀泽:“……小气鬼,谁还跟你抢。”

他低头要收拾药箱,却被邬岳伸手一把拽进怀里,身下的躺椅悠悠摇晃两下,微凉的嘴唇贴近而来,清冽的酒液从唇齿间溢过,掺着青梅的酸甜清香,顺着喉嗓流入肺腑。

等将一整口酒都哺过去,邬岳才松开孟怀泽,顺手给他擦了擦唇边的酒渍。

孟怀泽的嘴唇被酒液渍得红润,他过去极少碰酒,酒量也是差劲,一口酒下去,脸上已是沾了绯色。

他红着脸从邬岳身上爬起来,唇齿间酒香不散,残留着青梅的酸甜味道。邬岳对这些亲/昵之事早已驾轻就熟,孟怀泽不想显得自己没出息,脸上虽是热得厉害,却强撑着若无其事地问邬岳道:“哪来的青梅酒?”

邬岳道:“采芷给的。”

孟怀泽擦嘴的动作蓦地一顿,唇齿间酒的纯冽忽然间变得只余了酸。

最近这段时日采芷比往常来得频繁,常是带着各种各样精巧的小吃食,从自家做的盐渍杏子到街上买的各种小玩意儿,全是送给邬岳的。

邬岳这妖怪嘴刁得厉害,也不知虚作客套,不喜欢的尝上一口便再也不碰,采芷却也从来不恼,在院中坐上一会儿,便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孟怀泽不知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