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泽在黑暗中睁开眼,有一会儿他宛如还在梦里,心底里的那点满意犹存,带来一片酥酥麻麻的痒意,却又熨帖至极。

满意?孟怀泽的眼神逐渐清醒,霎时打了个激灵,邬岳亲他,他不觉得生气就算了,为什么要觉得满意?

一道闪电撕裂天际,在房内映出一片白亮,随即是雷声轰隆,孟怀泽一哆嗦,这才从他的思绪中拔了神,发觉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窗外雨声急骤,夹杂着风声。

又是一道闪电,闷雷紧随着在天际炸响,孟怀泽缩了缩身子,有些荒谬地想道,不会是他太过变态引雷来劈了吧?

他还未来得及深思,忽然又想起来另一件事,外面风雨那么大,雪招和那未开的花骨朵怎么办?

他扑腾爬起来,推邬岳道:“邬岳,外面下雨了。”

邬岳模糊地哼了一声当作知道了,眼都未睁,仍是要睡。

“不知道雪招怎么样了,我得出去看看。”孟怀泽道。

邬岳有些不耐地哼唧道:“他一个妖淋点雨怎么了?”

“除了雪招,还有那朵花。”孟怀泽心下着急,又推了推邬岳,“你松开我。”

邬岳嫌烦地蹙着眉尖,终是松开了紧紧抱着孟怀泽的手臂,放他下了床。

房门一打开便是夹杂着雨水的冰凉湿气,裹挟着风席卷而来,院中已是一片泥泞,海棠枝叶被吹得乱晃,擦出飒飒叶声。

孟怀泽罩着件雨披,冒着雨快步走到院墙边上,喊了两声雪招,没得到什么回声。

黑暗中他看不清楚,蹲下身找了半晌才找到雪招的那朵花,羸弱的花枝已是被风吹得向下弯曲,幸好花茎还未折断。

孟怀泽的手指轻抚了下那娇小的花骨朵,松了一口气,随即他松开花枝,直起身来,想在院中找个什么遮蔽之物替这花挡下风雨。

雨水太大,孟怀泽被打得有些睁不开眼,眼睫皆往下滴水,半晌才摸索着从角落处找到一块破布。他想将那块布盖到花草上,然而还未等他扯开,那布便被风吹得四面卷飞,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孟怀泽正手忙脚乱时,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邬岳正靠着房门前看着他,衣裳穿得随意,领口敞开着,露出胸口结实如玉的肌肤。

他边看热闹边冲孟怀泽嫌弃道:“笨死了。”

孟怀泽这会儿没工夫抗议,拿着那块风雨中飘摇的破布,隔着急密的雨冲邬岳喊:“门后面有把伞,你过来,帮我扯一下这个。”

邬岳挑了挑眉,似乎是觉得孟怀泽的要求可笑。他没拿伞,而是直接踏进了雨水之中,衣衫上却未落湿意,风雨嘈杂,雷鸣电闪,似是都与他无关,

孟怀泽虽是穿着雨披,里面的衣衫却已被打湿了大半,双脚更是宛如直接踩在水里,跟邬岳一比简直狼狈得厉害。

他伸手要将那块破布的一角递给邬岳,邬岳却避开了。他蹲下身,指尖触及那被风吹得四处摇摆的花枝,有金光微微一闪,那花枝便停了晃动。

周围风急雨骤,暗夜中独那花枝微微摇曳,安谧静好,泛着些微的金光。

孟怀泽拿着他的破布,看得目瞪口呆,

邬岳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冲孟怀泽道:“这回行了吧,可以回去睡觉了?”

“哎,等等,”孟怀泽叫住他,“雪招呢?”

邬岳啧了一声,显是觉得他麻烦,伸手指了指下面。

孟怀泽低头,就看到了筋疲力竭地躺在花枝下的雪招。

雪招身上全是雨水,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满是褶皱的肚皮一颤一颤的,先前东奔西走为了给这朵花挡雨,他也累得厉害。

看到孟怀泽看他,雪招爬了起来,被雨水打湿之后他的模样愈发丑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