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苏悦低头认真思忖了一会儿,秀眉紧蹙。

下一秒,她抬起头看向沈暮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最近三个月,我晚上总是做梦梦见一个眉眼很像游戏里沈暮玹的孩子。”

“那个孩子一直在哭,看到我竟然还喊我妈妈。”

说到这里,不知为何,殷苏悦觉得自己心里像被手揪着痛。

鼻子一酸,她眼眶也开始有些湿润:“起先我以为只是自己花痴乱做梦,但每次梦醒,我的小腹都跟着一阵剧痛。”

沈暮玹默默低下头,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仿佛在极力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愧疚。

事实上,不止殷苏悦一个人梦到过那个孩子。

来到现实世界的这段时间,他也总是梦见那个孩子,梦见那个孩子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伤害他和妈妈。

一瞬间,殷苏悦的表情刺痛了沈暮玹的双眼,悲痛霎时从心底缓缓浮了上来。

事到如今,他没有一天不是在责怪自己的。

责怪自己识人不明,责怪自己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责怪自己连保护她的承诺都没有做到,还牵连到了无辜的孩子。

他顿了顿,被他抑制在水底的念头渐渐浮出水面。

他还是想告诉她,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可是,他还是怀着自私的心理不禁地想,如果他告诉了她,让她恢复了记忆。

那她还会不会那他当朋友?恐怕,就连话也不会对他说了吧?

半晌,他试探地问:“小悦,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朋友有意见非常重要的事瞒着你。”

“而那件事关于到你们之间的关系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你会原谅他吗?”

殷苏悦拨弄着桌上的闹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半晌才幽幽道:“不会。”

两个字,让满怀侥幸心理的沈暮玹瞬间如坠冰窟。

他本想着,只要她说会,那他就马上有勇气全部告诉她。

可是……

他滚了滚喉结,嗓子里想被塞了一团泡发的棉花,难受无比。

“我没有家人,所以,我最看重的就是我的朋友。”殷苏悦抬眼看着沈暮玹:“如果就连我的朋友,我最信任的人都欺骗我、伤害我。”

“那我宁愿和他一刀两断,就当从没认识过。”

是了,会说这样的话才算是正常。

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恨他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沈暮玹定定看着殷苏悦,眼眶开始泛红。

可即便如此麻痹自己接受现实,他的心还是止不住地痛。

光是几句还没实现的话,就已经让他这样难受了。

那当初,他的恶言恶行,岂不早已把她伤得千疮百孔?

“我……”沈暮玹犹豫了一会儿。

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瞒着殷苏悦,还是打算向她坦白。

“砰砰砰”

一阵暴力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他到嘴边的话。

门外响起了殷苏悦室友恐惧的声音

“沈暮玹,刚刚外面有个诡异的男人要找你,我们给搪塞过去让他走了。”

“但……这不是重点,我们看到……他口袋里好像还藏着一把刀!”

听到这里,沈暮玹再也待不住了。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离开,外面的室友毕竟是两个女生,面对这样意图不轨带着凶器的男人,肯定十分危险。

他立马伸手去拉门把手准备出去。

手背却被殷苏悦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