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半掩的房门, 外?面的闲叙声变得有些模糊。
袅袅青烟在浮散空气中。
季择庭才褪下官服,身上?穿一身藏青道袍,窗牗处照来?明亮的日光, 落在他那副与季绪有七分相似的沉静眉眼。
季夫人年轻时是出了名的明媚娇纵,上?了年纪后脾气才稍收敛了些,但季择庭一直都是这副沉稳冷淡的样子, 当时两人走?到一起上?京还没几个?人看好来?着。
结果时光匆匆, 转眼到今日, 两人已经?孕育了两个?儿?子, 中间也从未横插过旁人。
“你兄长离京后,家中诸事你多上?点心?,我?平时无暇顾及之处,还得看你。”
季绪垂眸道:“我?只会尽力做好我?分内之事, 父亲别对我?抱太大期望。”
季择庭道:“无事, 你总比你兄长早强。”
季绪嘴角轻扯一下, 心?说他自然?比季云澹强八倍不止, 但嘴上?还是轻讽道:
“父亲言重, 兄长博学多闻,京师人人赞誉的谦谦君子, 我?哪里比得上?。”
季择庭听出他的讥讽,心?中知道他不喜季云澹, 这几年一直如此,他对此一向不会掺和,只转而道:“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一阵风掠过来?,将半掩的房门吹开一些, 一道鹅黄身影正坐在对门处,她坐姿端正, 若有人过来?同她搭话,她不管是听还是答,都一脸认真的表情?。
季择庭扫了一眼,问:“那位就?是你大哥从拙州带回来?的姑娘?”
季绪头也没回:“不认识。”
季择庭又问:“她跟云澹是那种关系吗?”
季绪:“可能吧。”
季择庭点了点头,满意道:“面由心?生,这女子看面相倒是个?心?善又规矩的孩子,云澹的眼光我?是相信的。”
那你这次还真相信错了。
那女人跟规矩二字没有任何关系。
“我?听说你母亲因为?她的出身不大待见她,最近可曾为?难为?她?”
季绪:“您去问问母亲不就?知道了。”
季择庭摇了摇头,早已习惯小儿?子的烂脾气,他坐在太师椅上?,缓缓道:“我?看她与你相熟,云澹走?后,你多照顾照顾她,一个?小丫头,独身在这里也不容易。”
季绪:“……我?跟她不熟。”
季择庭:“你方?才揽她,还与她交谈甚欢,我?已都瞧见了。小绪,你知道的,我?从不会管你交朋友,不必瞒我?。”
季绪脸色黑了黑:“我?刚刚只是扶她一下。”
季择庭也不关心?,他道:“不管如何,你懂我?的意思就?好,总之她日后兴许就?是你嫂嫂,你大哥离家,你也该照顾她些的。”
季绪就?不明白了。
是他看着太好说话了吗,还是说他们都对他太放心?了,怎么这一个?两个?都让他照顾这个?对他心?怀不轨的女人。
真就?不怕他照顾到床上?去吗。
季择庭把茶盏放下,双手交叠落在腿间,淡淡开口:“你年岁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姑娘。”
季绪:“没。”
季择庭点点头,道:“没有就?好,最近圣上?总与我?问起你,还提起南璋郡主,年少情?谊难得,你可记得书禾了。”
季绪眉心?轻轻拧起,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您想说什么。”
季择庭索性开门见山:“南璋郡主与你年纪适配,圣上?似是有意赐婚。”
季绪:“哦,不娶。”
季择庭轻笑起来?,尾音稍稍扬起,“怎么?我?看你在西北野惯了,圣旨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