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热一整夜的云青风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窗外传来长长短短迅疾的破空声,云清澜凭窗而望,却见兄长手持长剑,着一袭窄袖短袍,在鹅毛雪中腾挪跳跃。
豆大的汗珠沁出额头,兄长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红,可他剑法凌厉,身若蛟龙,每一剑都势如破竹。
这是云清澜第一次见兄长练武。
可他太小了。
还没身后挂满雪的石灯笼高。
云清澜好像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兄长兄长,却也不过是个大不过她半柱香的小孩子。
小孩子最是赤诚,一腔热血只撞南墙。
以后兄长保家卫国,她保护兄长。
一直躺到阳春三月,云清澜才又能重新下床,草长莺飞中她拿起墙上挂着的小木剑推门而出,可迎面而来的,却又是风卷狂云的铺天飞雪。
温热血浆打在脸上,一片猩红中,云青风被横斩落马。
兄长被人当胸斩作两截,大片血迹在他身下散开,融进脚下积雪向外延伸,天地间登时一片赤红。
云清澜被钉在原地,身后传来云杉的斥骂声:“让你护着青风!你都做了什么!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兄长躺在地上,满是血污的脸倒向她的这边,唇角微勾,似是在宽慰她。
云清澜不敢再看,她转过头,可身后哪里有什么云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