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三十七年四月的京都注定不会平静。
城门三战, 龙虎军中再度对垒,可这次,灼灼白日下的两军境况却是截然不同了。
云清澜大兵压境, 带着四六营将士和一众难民径直逼压到京都城下,眼见那巍峨高耸的城门前空无一人, 身后将士和难民嗅出胜利气息就更是蠢蠢欲动。
可故国仍在, 故地犹存, 看着自己曾生活了二十年的故土, 云清澜终究是不愿强行破城。
为给京都留下这最后的体面,云清澜便只派了两名将士前去叫门,可砰砰的拍门声响彻四野, 京都城中却始终没有动静。
“看来他们也知道夜袭不成, 功亏一篑了。”扮作小兵模样的笛灵跟在云清澜身侧,见状就冷不丁地嗤了一声, “倒不知道是哪个昏头将军出了这馊主意,如今二三营的龙虎军都被我们扣下, 城中除了禁军那群窝囊废,怕是已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兵力了。”
前两战云清澜以一敌众,先是被龙虎军二三营围攻,后又被赵骞关周倦两名猛将合力夹击, 其间刀枪无眼,险象环生, 笛灵是每每想起都心惊肉跳。
眼下到了这第三战, 城中龙虎军缺粮少将,绝境之下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地跟他们殊死相搏, 尽管云清澜因着笛灵的稷元身份不愿让其参与进来, 可笛灵放心不下, 终究还是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
云清澜闻言眉头微蹙。
如今没了云家的龙虎军正处在青黄不接的尴尬时候,这时出现叛乱,能震得住场面的也无非就是赵骞关和单雄飞二人。眼下李玄臻既任赵骞关为军中主将,那倾二三营全部兵力出城夜袭的计策自然也是赵骞关想的。
云清澜抬头看向不远处那严丝合缝的京都城门。
其实以城中龙虎军的兵力,城门三战,即便他们战前什么都不做,到了战场,云清澜带着四六营将士和难民也依旧不会是他们对手。是以对赵骞关来说,夜袭一计,本就是得不偿失,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当即攻守异形将武朝送上绝路。
而出此下策,云清澜就大抵也能猜到赵骞关的顾虑。
叛军死不足惜,可城外数以万计的难民却何其无辜,龙虎军的刀可以杀敌斩将,却绝不能对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如今龙虎军是因为顾念城外跟在叛军身侧的难民才剑走偏锋,所以城门三战,即便云清澜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而眼下城中虽少了二三营,可单雄飞的一营还在,加上城中禁军,也并非不能和城外叛军一战。
况且龙虎军护国百年,从来就只有战死,没有逃兵,是以城门叫阵,赵骞关绝不可能不出城迎敌。
看着面前紧闭的京都城门,尽管那些因颠沛流离多日而迫切地渴望重归家园的难民跃跃欲试,可云清澜却依旧身跨烈马默然遥立,就这么一言不发地静静等着。
果然,过了不久,那严丝合缝的城门就缓缓打开了。
随着轰隆几声闷响,城门忽起沙尘弥漫,手持银枪的赵骞关就在满目黄沙中带着一众将士缓缓而出。
云清澜闻声抬眼看去,待看清眼前情形时心间就又不由得生出几分诧异:赵骞关竟只带了单雄飞一营出城迎战。
“长宁郡主,末将的将军们呢?”见云清澜抬眼看他,赵骞关就当即语气一沉,出言问她道。
云清澜闻言就微微抬手示意,紧接着军中后方就被连推带拽地扭送出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影。
“赵将军!我们军中出了叛徒!”
牛长生看见不远处的赵骞关,当即就大喝一声,眼见赵骞关带着一营形单影只,而云清澜这边则浩浩荡荡人多势众,牛长生心下就又生出恼怒。
谁能想到时移势易,如今的他们竟会被一群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