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1 / 2)

可澜儿啊,澜儿,柳莺飞眼里噙满泪,她这几日囿在逼死云杉的负疚中,却在又将要离去的此刻兀自生出浓浓不舍来。

日后风雨漂泊,娘亲和兄长不在,她的澜儿可该怎么办?

可柳莺飞胸口太痛,除了喃喃一句澜儿,便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娘亲!”

感受到那落在发顶的手臂缓缓滑落,柳莺飞终究是香消玉殒,她软倒在云清澜肩上,这次是任由云清澜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都不会再起来应她一声了。

云清澜滞在原地,她瞪着眼,痛苦和绝望像令人窒息的海潮。

没有娘亲,澜儿以后可怎么办?

没有娘亲,澜儿以后就是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说:

哎,想妈妈了。

周二例行请假

第102章 粉墨登场

是日, 云府大丧。

自伐稷之战云家五子战死沙场后,云家已二十年未曾有过如此重大的丧事了。

堂中横立着两幅厚重棺木,其棺盖合拢, 上铆长钉,显然已至出殡之日, 严丝合缝的棺前架着铜盆丧幡, 丧幡摇动, 倏尔露出其下那个身披孝布的瘦削身影。

云清澜跪在云杉和柳莺飞的棺前, 守灵三日,默然无声。

“少爷,前来吊唁的宾客快要到了。”王伯看着云清澜几无血色的苍白侧脸暗自叹息一声。

陛下命小姐明日往汴州借粮, 如今圣命难违, 京都灾情更是一刻都耽误不得。

虽说事急从简,可夫人的灵柩在堂中却都还未来得及停满七日――夫人走的匆忙, 如今就连丧事都办的潦草,此于小姐来说, 何尝不是又一次的杀人诛心。

王伯心下忧虑,说到底,云清澜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个年仅二十的小姑娘。

至亲接连离世,昔日将门转眼间就只剩她一人, 眼下外危内困,这千斤的担子压下来, 不知她还顶不顶得住。

“走吧。”

却见云清澜低应一声, 在王伯的叹息声中缓缓站起,她先是抬手细细抚平久跪时于衣摆处压出的褶皱, 继而才面色平淡地抬脚往外走去。

祖父峥嵘一生, 为武朝立下汗马功勋, 想来是会有很多人前来吊唁的。

云清澜心想,祖父费劲心血,为的就是百年云家将门不倒,光辉永固,如今远走,她须得为祖父做好这最后一件事。

遥立府门,这偌大的京都城是愈见萧瑟了。

三月末的天气本该是暖意融融,可往常繁华热闹的中元大街如今却是空无一人,街边各处行人罕至,货郎无踪,叫人不由横生出几分秋风肃杀的荒凉之感。

――自从飞仙台上谏后,就连那些被粉饰出来的太平都须臾无踪了。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似的,城中百姓渐也觉出自己或将陷入无米下炊的窘境:年前逢旱,京都如今又一连三月无雨,岁末少瑞雪,新时缺甘霖,再加上上谏后接连被抄家的那些官员――此番朝廷动作如此之大,这不是明摆着大灾将至,国库空虚?

百姓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再去看上万人流放出京的热闹,反是全都一窝蜂地涌回家中,细数瓮中存余的米粮。

盛世终究不过繁华一梦,梦醒时分,粮铺早就被那些有远见的人家抢买一空;其中反应慢些,可早年却挨过饥的人家,也早早将家门附近的草根树皮全都刨回屋中;至于那些后知后觉地品出不对的人,见余粮无多,也只能慌里慌张地有样学样,跟着旁人在各处粮铺和山野郊地间四处奔走。

他们再顾不得看旁的热闹了,即便是今日护佑他们多年的柱国将军出殡,也无人能得出空子站在街边看上一眼。

云清澜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