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2 / 2)

久居高位,又一手推举李玄臻上位,如此业绩,人难免会生出傲气。

前十年里新帝年幼,平圣公主垂帘听政,而季鸿儒是平圣公主的亲师,是以对朝政之事的看法大多如出一辙,尚且还算是风平浪静,可到了后面李玄臻执政,平圣公主渐隐,二人就时常会出现意见相左的时候。

若是国事,那朝中群臣齐议,你一言我一语大约也能想出个折中的法子,可就连李玄臻想新修座寝宫这样的私事,竟都还要看季鸿儒的意思。

那时季鸿儒自视甚高,说为君为皇应当勤俭持正,民生未定之时不可一人高枕无忧,为此在朝中引经据典地与李玄臻争辩,几次将其驳斥得下不来台。

每每二人吵得不欢而散,云杉就会私底下问他:皇家的事,你且插手这么多做什么?

季鸿儒这时就会两眼一瞪,皇家的事,就是天下的事!我如何说不得?!

二人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吵,难免要生出嫌隙,再加上后来吕莲生的出现,更是让李玄臻和季鸿儒这对君臣关系雪上加霜。

吕莲生是成了精的马屁,不管李玄臻说什么,都是连声附和外加不重样的陛下圣明。季鸿儒看不惯他,更难忍其阿谀奉承地将朝堂弄的乌烟瘴气,□□又直冲着吕莲生去。

那时的吕莲生也还只是个小小的四品官,是以季鸿儒骂他,他也只能诺着脑袋应。

可架不住李玄臻待见此人。

吕莲生步步高升,季鸿儒自是觉出不妙,可谁都没想到,他竟会生出另立新朝的心思。

季鸿儒此人名声在外,朝中处处是他的拥趸,是以登高一呼间竟也真的有几分揭竿而起的意思,再加上与稷元国君秦雄里应外合,当年黍米之变若不是被平圣公主无意中发现了印有季字玉玺的诏书,武朝只怕在一十四年就要被改朝换代。

此事一出,李玄臻不得不血洗朝堂。

可此事牵连之数实在太大,若尽数诛杀,只怕京都流的血一年都洗不净,是以李玄臻权衡良久,才选择将其流放豫州。

至于后来又为何会流落衡芜山――或许是怕他们东山再起,李玄臻终究还是不放心。

如此一番,终究是大伤了武朝元气,朝中光是被因此革职的官员就足有半数,以至于武朝后面几十人都人才空虚。

这件事在武昭一十四年前后沸沸扬扬地闹了一年,而李玄臻也在这件事里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帝王才能,其杀伐果断,更是将朝中大权悉数握于手中。可到了最后,却仍旧有一件悬而未决之事:那枚刻着季字的玉玺,始终不见下落。

季氏玉玺一日不见,帝王之心便一日难安。

为了找这枚玉玺,李玄臻派人在季家宅院里掘地三尺却依旧一无所获,最终将其列为京都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