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
不知太苍山中一事陛下是否已尽数知悉,她抿抿唇,正欲请罪,却听那舆轿中悠悠传出一道淡漠的声音:“山路崎岖,路上难免耽搁些,怎的,皇上难道连这也不准?”
李玄臻闻言微微皱眉,视线从云清澜身上离开,他看不见轿中人影,就落在那重重轿帘上。
李玄臻不说话,轿中人也未再出声,帝后间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直到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叫喊声。
“父皇!”李襄阳掀起轿帘,娇娇地冲着李玄臻唤了一声,然后自舆轿一跃而出,如乳燕归巢,蹦跳着跑到李玄臻跟前,挽着其胳膊娇声唤道:“在山上待了半年多,孩儿可想死您了!”
被李襄阳这么一唤,殿前凝滞的气氛登时被打破,李玄臻的面色也渐渐缓和几分。
“正阳,母后在山上就是这般教你的?”轿帘掀起,慧敏皇后也紧跟着从舆轿上下来,一边走上殿一边淡声斥李襄阳不懂规矩。
李襄阳闻言,当即松开挽着李玄臻的手,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却又在无人在意处悄悄吐了下舌头。
“臣妾久未下山,不知山路颠簸,行得快了总觉头晕,是以路上耽搁了些,还请陛下莫怪。”在李玄臻面前站定,慧敏皇后的语气也随之软了下来。
“无妨,久不见皇后,朕今日也是心急了些。”慧敏皇后既主动给了台阶,李玄臻自然也是借坡下驴,二人你来我往笑得其乐融融,仿佛方才片刻的凝滞只是众人的幻觉。
李玄臻安抚慧敏皇后片刻,又重将视线落回到云清澜和冯有才身上:“云卿和冯卿一路辛苦,且叫将士们回去休息,你们二人随朕上宴,为皇后接风洗尘。”
“是。”
云清澜和冯有才低应了一声。
今日算是李玄臻专为慧敏皇后和正阳公主设的家宴。
宴上来宾不多,大约都是些同慧敏皇后和正阳公主关系相近的王公贵族,云清澜在宾席中粗粗扫了一眼,发现到宴的朝中大臣也不过就是吕莲生那几人。
陛下家宴,他们这一众朝臣自然也只是个陪座,云清澜寻了一处偏僻位置坐下,低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父皇,”慧敏皇后与李玄臻并排坐于高处,李襄阳则坐在他们的下首,她捻起一颗葡萄塞进嘴中,顿了顿道,“孩儿听闻父皇为孩儿定了婚约,还是和质子府中的那个。”
正阳公主撅着嘴,语气是显而易见的不满:“听说那质子颟顸无能,在朝中十年四处被人欺凌,父皇怎为孩儿寻了这么一桩窝囊的亲事!”
既是家宴,宴上来的又都是武帝近臣,李襄阳说起话来自是无所顾忌。
“正阳,休要胡言。”李玄臻还未开口,便听慧敏皇后低声呵斥她道,“秦朝楚如今已是稷元太子,哪里容得你这般诋毁。”
有了李玄臻撑腰,李襄阳对慧敏皇后的畏惧显而易见地少了许多,她撇撇嘴,虽不再说话,可那娇俏的脸上却还是一副不满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