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楚闻言又是一笑,仿佛不管云清澜是羞是恼还是戒备,秦朝楚都始终是这样一副温润柔和的神情:“在下方才本欲离去,却听得阁外突然传来些动静,是以只得再多等几息,却不想这一等,便等到了云小姐。”
将夜潜架阁库说得如此光明正大,甚至在最后提起云小姐三个字,秦朝楚语声放缓透出庆幸,好似在回味方才的旖旎。
云清澜抿抿唇,沉默片刻又道:“年关时曾听五皇子说起来朝并不欲和亲,可前几日在朝上五皇子说起谈和一事时,却为何又只口未提退婚的事?”
说完这句话,云清澜又不自觉地生出几分恼。
她本想岔开话题,可说来说去,竟又将话题引到了年关那个引人遐思的冬夜和秦朝楚与正阳公主的婚事上。
那话听起来,就好像一个痴缠的少女在质问自己的情郎一般。
想到这里,云清澜的脸登时又红了几分。
可还没等她再想出什么话挽救一下,便听秦朝楚闻声笑道:“云小姐莫急,婚约虽定,但婚期未明,未竟之事从来都是未知。”
这么一说,听起来更像是一对幽会的眷侣了。
面前的男人似乎也因云清澜的问题感到愉悦,他语笑嫣然,连声音里酿着毫不掩饰的醉人情意。
“既如此,五皇子便尽早回去吧。”云清澜不自在地别过脸,又俯身提起地上的琉璃灯,灯盏晃动,映在二人的衣褶袍摆间,明明灭灭。
“架阁库是武朝重地,日后还望五皇子莫要再如今日这般不请自来。”
算算时间,一个时辰约莫也快要到了,为防秦朝楚与徐景流正面碰上,云清澜说罢便提着琉璃灯打算先去门前等着,可刚一转过身,右臂衣袖却又被身后人给拽住了。
“云小姐如今虽顶着令兄的男子身份,可朝中人多眼杂,平日里还是要小心才是。”
秦朝楚修长的指尖捏住那被徐景流触碰过的一角,于无人注意处来回搓了搓,平滑整齐的流云纹袖口当即留下一片被人揉搓后的折痕。
他虽一直在等,但也不想叫别人将自己的心尖儿摘了去。
“什么?”
云清澜却反应不过来似地问了一声。
方才徐景流的事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没什么。”
秦朝楚笑笑,既然云小姐自己都没注意,那他自是也无意再提起。
许是夜色上头,秦朝楚嘴角眉梢都浸出了几分笑,也觉出自己的几分幼稚。
二月夜里的风寒凉透骨,云清澜拎着琉璃灯在架阁库前站了片刻,便看见徐景流自一片月色中徐徐走来。见状她不动声色地回头朝阁中看了一眼,依稀瞥见一角素袍,就将架阁库的门掩得更紧了些。
“天这么凉,云将军怎么等在外面?”徐景流在云清澜面前站定,看了看唇角被冻得有些发白的云清澜,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问道。
“想着徐大人快来了,就提前出来看看。”云清澜随口应了一声。
徐景流点点头,也不欲深究,只又道:“那云将军此番,可查到了自己想要的?”
“徐大人似乎对这个事情很关心。”
两道挺拔的身影在黑沉夜色里并肩而行,远远望去模糊一片叫人看不太分明,只有一盏琉璃灯荡在空中烨烨生辉。云清澜顿住脚步,偏过头缓缓看向徐景流,一双眼比夜色更沉:“那么徐大人觉得,我应该查出些什么呢?”
云清澜总觉得这个徐景流有古怪。
架阁库卷宗浩如烟海,其间楼阁更是数以百计。可云清澜刚一提起伐稷之战和季家旧事,徐景流就能不假思索地准确的说出这两件事发生的年份,和其两份卷宗所存放的位置。
若说这是身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