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摔死一个……反正是儿子,也不可惜!少了一个,你就得生两个来还;少了两个,你就得生四个来还……直到生出女儿为止!”

姒辛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自己的衣领上传来,他咬住颤抖的下唇,眼泪憋在眼眶里。他不知道一直对他非常温和和疼爱的父亲是怎么了,但他也知道,他的母亲其实对他们毫不在意,所以从未出现过。而现在,因为母亲宁死也要执意离去,而父亲宁愿把他们摔死也要把母亲留下来……

姒洹见姜荔无动于衷,似是不相信他的话。他猛地把辛怀里的辰夺了过来,高高举起,孩子的四肢在空中挥舞着,而后姒洹的手忽然松开,姜荔就看见那小小的孩子从空中落了下来……在孩子的小脑袋就要接触到地面时,他的小腿忽然被人抓住了。姜荔抓着孩子的脚踝,把辰拽了起来,像托着一片云。而姒洹看到姜荔把辰接住了,身体也一下子像虚脱了一般,几乎站不住。

这个孩子有一双很澄澈的眼睛,软软的头发贴在脑袋上,虽然年纪小,但已经能看出遗传自父亲的绮丽相貌。他看着姜荔,哭都没有哭一声,软乎乎的手脚动着,如白玉无瑕。从来没有经历过尘世的伤害。姜荔想把他放到一边的床上,孩子小小的手指却抓住了他。姜荔不知怎么了,他的手臂微微一颤,还是把孩子的小手拿开了。

辰被好好地放在床上,如一块未碎的玉,眼睛骨碌碌转着,吐出一口气泡。在这个孩子被摔下去的时候,姜荔条件反射地就抓住了他。而他一碰到孩子的小脚时,他就知道姒洹赢了……这团血肉坠下去的时候,也一并牵拉着他的心,仿佛魂魄都失位。孩子无知无觉,他却已经在崖底走了一个来回。而他看见面前另一个站着的,已经学会忍耐自己眼泪的孩子,手不知为什么伸出去,也想摸他一下,但终究还是悬在了半空。姜荔说:

“我喝。”

这栋小楼之所以被人称作红楼,是因为上面常挂着几个红色的灯笼。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两个或三个。只要看到灯笼的数量,就知道里面有几个人。

姒光来到楼下,他抬头望见小楼的屋檐上挂着两盏红灯笼。红色的灯光正照进黑色湖水里。他走进去,里面的场景正如灯笼昭示的那番。床榻上,姜族人和二舅舅正抱在一起亲吻着,而三舅舅坐在一边,一条腿屈起来支在榻上,另一条腿随意放下,同样衣衫不整。矮桌上散布着倾倒的酒杯、食物和零碎玩物,空气中有一股混合了酒气和腥气的奇异气味。低垂的暗红色帘幕和织锦地毯上,散落着一些衣物和暗色痕迹,呈现出一派淫逸放荡的混乱场面。

三舅舅最先见到了姒光,他也不避着,衣服大敞,光脚走了下来。他问道:“小光怎么来了?”

姒光扫了一眼床上浑然忘我的拥吻,就收回目光不再看。他看到三舅舅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顺带给他倒了一杯。拒绝了酒液之后,他说:

“是祖母让我过来的。”

“母亲?这倒是少见。”姒泷重新坐了下来,自斟自饮,敞开的衣襟出露出一些暧昧的痕迹。那些从伤口蜿蜒而下的痕迹如同细小的虫子一般,却是干涸的红色血泽。

“祖母让我提醒你们,极乐之夜快来了,要提前做好准备。”

姒泷挑了挑眉,望见窗外一角的灿烂星河,说:“也是,快到了……若不是母亲提醒,我都快忘了。”

姒泷问:“小旦呢?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

姒光迟疑了一下,回答:“祖母责罚了他。他现在还在养伤。”

姒泷拍了拍额头,说:“是了……我都忘了。小旦,唉……”

上次成人礼过后,因为姒旦的行为,太姒少见地严厉责罚了他。把他打了个皮开肉绽,手下一点都没留情。现在姒旦还躺床上没能下来呢。

姒光见事情已经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