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也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了小半碗粥,吃了一个鸡蛋。
月儿从外面回来,回禀道:“夫人,告假的牌子奴婢挂出去了。但是常桐她,她……”
“常桐怎么了?”
容疏现在真的很怕常桐又出什么事情。
为什么这个年关,这么难过的感觉。
“常桐说,她在家里准备过年的东西,年前就告假不来了。年后她再看看,可能,可能也不来医馆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出事就好。
容疏觉得自己现在精神紧绷,已经听不得出事了。
她也没多想。
常桐年后,应该开始准备绣嫁妆嫁进王府了。
虽然战大爷不是挑剔的人,但是毕竟是嫁进王府,定亲以后再抛头露面,恐怕会为人诟病。
容疏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左慈,闻言摆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跟徐云说,要是见到大人,跟他说我想进宫。”
后宫实在难进,即使认识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人,好像也无济于事。
月儿见她心烦,也不敢多说话。
其实她想说,她觉得常桐有些不对劲的。
算了,等让夫人先见过姑姑,以后再慢慢说。
容疏正盘算着找谁帮忙能顺利进宫,宫里就来了旨意,宣她进宫。
容疏松了口气。
或许是左慈知道自己担心,所以才让自己进宫看看?
可是来传旨的太监却说,他是奉皇上口谕,接容疏进宫的。
容疏心情复杂。
皇上哄不好左慈,让自己帮她哄?
可是无论如何,能进宫见左慈就是好事。
容疏没有耽搁,换了一身衣裳之后就跟着进宫。
相同的路,又走了一遍,今日不复昨日焦灼,但是同样内心沉重。
容疏听着车轮压过积雪的声音,忍不住在心里道,姑姑,你比谁都知道这条路难走,却还是重蹈覆辙。
皇后以及她背后的郑家,根本就不是左慈一己之力就能扳倒的。
马车颠簸中,很快来到了宫里。
容疏在宫门口下车,竟然还有软轿在等她。
她乘上软轿,直抵左慈的永华宫。
容疏被宫女带进去。
左慈这里,容疏不止来过一次,已经很熟悉。
并没有想象中的恢弘奢华,其实不过是一处略大些的院子而已。
房间也不大,左慈向来喜欢素净,陈设简单。
左慈躺在床上,一张脸苍白如纸,可是她见到容疏,却对容疏笑了笑,挣扎着要起身。
容疏来的路上做过无数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在左慈面前落泪。
如果左慈哭,她要安慰左慈。
她如果哭了,左慈肯定更难受。
可是所有的这些,在见到左慈的笑脸时,轰然倒塌。
容疏还没走到床边,已经泪流满面。
左慈替她擦拭眼泪,轻声道:“让你跟着操心了。”
容疏低头,泪水吧嗒吧嗒落在裙子上,哽咽难言。
姑姑,你为什么不哭?
你哭出来啊!
哭出来就能舒服一些。
容疏默默流泪,几乎把牙咬碎,才控制好情绪,伸手搭上左慈的手腕,帮她诊脉。
“太医昨日已经开过药,我吃了三顿了。”左慈轻声道,“我真的没事。”
屋里还站着几个宫女,她不可能说其他的。
容疏把手收回,又沉默地掀起被子,帮左慈的膝盖上药。
“娘娘还年轻,不能落下毛病。”她总算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