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合上账册起身,听外祖说京中贵家女子一般都是留在后宅不参合这些的。
而如今她不仅是在京中,身份更是侯府嫡女。
任徵见状却是赶紧开口:“坐着坐着,我不过是瞧见你院中还掌着灯,这明日又是花朝宴,想着来同你说说话。”
却是忘了自己本就是被人家丫头请进来的。
罢了,他点点她手掌压着的账册:“你同你母亲很像,她啊,也喜欢算账。”
晋舒意听着,拿眼瞧他,想了想才道:“我若是在京中做生意,会让你觉得丢脸么?”
她问得太直白,任徵明显愣了一下,而后袖子一挥:“胡说!你生意做得好是你有能耐,我脸上有光!何来的丢脸一说?!谁敢这么说,本侯撕烂他嘴!”
“……”
任徵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了,遂讪讪嘿了一声:“你放心,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绝对不会拘着你的!哦,对了,京中的铺面你若是缺,我也可以……”
“不必,我有。”晋舒意怕是他当真要再送她个铺面什么的,毕竟最近往恬院送的东西实在是多得有点拥挤了。
任徵的话被中道截住了,顿了一息才重复道:“哦,有啊,有,那更好了……那铺面位置可还好?需不需要……”
“挺好的,”晋舒意莞尔提醒,“侯爷,你方才说想同我说什么?”
不知是被这声侯爷噎住,还是被第二次截住话噎住,总之,镇国侯实实在在地停了须臾才拣了张凳子坐下,一面摩挲着自己的膝盖重新开口:“明日宴席你去赴宴,我会送你过去,后边女眷那边,皇后娘娘也会照拂,你不必担心。”
嗯?
“主要是怕你不适应,”任徵补了一句,“对了。”
一般说对了,也就是说,前头的都是无用。
果然,任徵斟酌道:“此前玥姨娘给你的画册,你可都瞧了?”
“瞧了,玥姨娘有心了。”他既然不承认,晋舒意自然也不会点破。
任徵摆摆手:“应当的应当的。这次花朝宴啊那画册上头的人都是会去的,届时虽然男女分席,可若是有心,还是能瞧清楚的。你若是有谁人想要结交的,自可放心大胆去!”
这话越来越不对劲了。
晋舒意不禁多看了他两眼:“侯爷的意思是,要舒意在那名册上择婿?”
“咳咳咳!”任徵呛住了。
晋舒意垂眸,缓缓走了过去,亲自替他盛了一碗枣汤。
“这是我从芜州带来的枣,虽不是什么稀有的,却也算是特色,侯爷尝尝,润润喉。”说着,她将手里的碗递过去。
任徵就差双手去接,待勺子喂到了嘴边,便又听她道:“侯爷难道不知,我已经成婚?”
这汤便就没得进嘴。
任徵一把搁下碗抬头:“那又怎么?!”
晋舒意属实是被他这般反应震住了。
片刻,她才坐下:“画册上皆是京中排得上名号的公子,也都尚未婚配,纵使我愿意,他们也愿意么?”
“你是本侯的女儿,他们怎会不愿意?”
“是因为你是侯爷所以愿意?”晋舒意反问。
这回,任徵不说话了,他怔怔瞧着面前的少女。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知道她是如何长大的,所以,当看见她面上沉静而平和地说起这件事时,当听见她这般云淡风轻地将自己摆在了卑微的那一个时,他觉得喉中堵得慌。
可身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本能地想要反驳自己的女儿。
“你放心!他们不会知道你招过婿的事情!”他笃定道,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再者说,我都听你外祖说了,你那赘婿早在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