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1 / 2)

他这些日子对他冷嘲热讽不少,任徵原是激动的,后来眼见那外头人对他们不闻不问,才突然又明白了些。

寒砺既然说他的帮手从来不是他,那他必是要搞清楚。

他想,那外头的人许是也想知道的。

所以,与寒砺互相折磨间,任徵也是终于知道原来多年前的那一场东瀛来犯,也是与宜妃脱不开干系,她的母亲就是东瀛人,乃是那场战役后流落大兴。后来宜妃家道中落后也是为东瀛人所救,培养成了花魁娘子。

打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一颗棋子。

可这些从寒砺口中得知的时候,他已经不愿意再追究了。

问到了这些,任徵就维持着活死人的状态,再也不同寒砺说话了。

后者已经有些癫狂,拿刺激他当成了这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唯一的乐趣。

如今他不再回应,寒砺也拿他没了办法。

可今日不同,今日来送饭的不是狱卒。

首先辨别出来的是鼻子。

那是久违了的味道,久到任徵睁开眼,仿佛是瞧见故人。

“恬儿?”

晋舒意蹲身摆碗筷,闻声手指一僵,而后才敛眉到:“我母亲行商在外,最是讨厌旁人叫她小名,侯爷若是有心,还是唤一声晋大老板吧。”

任徵似乎直到此时才确定了不是梦境,他摇摇晃晃起身,接着才看向地上得菜色。

“今日除夕,陛下特赦,舒意来陪侯爷过年。”

此言一出,任徵几步冲过来,奈何有镣铐绑着,叫他摔了下去,即便如此,他仍是伸手:“舒意,舒意,爹错了,真的错了!”

“侯爷,舒意感念入京这些时日您的照顾,这杯酒,我敬您。”晋舒意端起酒杯递给他。

任徵愣住了,他定定看着那杯酒,又不可置信地看回女儿身上。

“侯爷是不想喝?”

“舒意……”

“原来侯爷也是怕死的。”晋舒意走近他,只端着那酒杯,“那你可又知道,我娘她又多想要活下去?你可知年年岁岁,我娘唯一的愿望便是长命百岁,她舍不得我们一家老小,舍不得此间的春夏秋冬,可你呢?你将这些生生夺走的时候,你又可问过她怕不怕?”

“爹错了,爹真的错了啊,舒意……”任徵就着地跪伏下去,“我有罪,我有罪啊!”

他伸手,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舒意,爹喝了,爹喝完了,舒意。”

眼前的女子只是低眉看着他,最后,却是一伸手,将银针落下菜中。

“无毒,侯爷可以慢用。”

说完,她竟是转身就走,任徵反应过来大喊:“舒意!爹没想过害你!叫你嫁给淮砚辞,这也是爹唯一能给你的出路。爹这一生所谋,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唯有你的婚事,是爹真心所想。爹胜或不胜,你都可安平。爹知道,前些年你受苦了,爹不是没有心,你入京的时日,爹是真的开心,你可知道,你亲口唤我第一声爹的时候,我多开心啊……舒意,今日一别,怕是永别,你可能,可能再唤我一声爹爹?”

“嫁给淮砚辞,是我同他的选择,不是你,”门口的女子却是回身,看下的目光淡漠如霜,却仍是对着牢门跪下,三叩之下,声声清楚,做完这些,她才终于起身,“侯爷这丝血脉,今日便当舒意还了。侯爷,余生保重。”

头也不回离开的时候,背后恸哭声起,惊得外头狱卒都提了刀。

紧跟着,是寒砺的哈哈大笑声。

晋舒意一眼也没有瞧他,只是径直出去。

寒崇左右看她:“你可无碍?”

“没事,只是说了些话,殿下,走吧。”

寒崇听得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