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这个做成玉扇赔给太师?”
“对,等到玉匠就位,不出半月,就能成型。”
寒崇只凑近了去看,好奇问:“这么好的玉料,你哪里得的?”
“赌来的。”
“啊?!”他是第一次听一个京中贵女会将赌这个字明晃晃说出来,“怎么赌?”
“殿下不知,我母家行商,做的最多的便是珠宝玉器的生意,免不得要去各地矿上收玉的。而这玉,以和州产最为稀缺。而且和州玉卖法不同,乃是要先拍再切。殊不知这玉石矿刚刚开采出来的时候,外头都被包裹着风化的表皮,不到最后被切割出来,根本不知其中藏着的是什么玉。那么多的石胚,其实外表根本看不出区别,每块石胚皆是要拍卖拿下才可打开,价高者得。盲瞎下注,不叫赌,叫什么?”
寒崇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都是书里头没读过的。
“那你怎么知道这一块里头藏着这般美玉?”
晋舒意笑了:“我不知道啊。”
“?????”
“但是我可以多拍些,一个个开。”
“……”
小太子生平头一遭深受震撼。
第九章 主顾
新鲜词儿总归是叫人激动,可寒崇是太子啊,怎可喜形于色,所以他实实在在地憋了许久,终于是在第二日捏着笔杆子对那边闭眼假寐的人问道:“太师,你知道什么是赌玉么?”
太师悠悠张开眼,瞥向他的目光淡淡:“太子知道?”
乖乖,竟然太师都不晓得!
但寒崇是何人,有前车之鉴,面子上做得很是十足:“这是学生今日练的字,还请太师先过目。”
他规规矩矩递过去,而后在眼见着太师放下纸页的瞬间才接着方才的话:“学生昨日去了一趟镇国侯府,没见到太傅,倒是见到了舒意姐姐,赌玉的事情就是她告诉学生的。”
太师大人难得没打击他,像是默认了要他继续。
寒崇憋得厉害,一股脑都倒了出来,最后不望提醒:“这事儿归根结底还与太师有关。太傅与舒意姐姐都很重视那玉扇,对太师您也是真心愧疚,不然,太傅也不能特意告假几日去请玉匠!”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还有舒意姐姐!舒意姐姐这次拿出来的玉料,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得来的。”
“是吗?”坐着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寒崇点头:“真的!舒意姐姐亲自去矿上一连拍了几十件原石,最后才得这了这一个呢!”
说到这,他敏锐地感觉太师大人掀起眼,不知可是自己聒噪了,闭嘴顿住。
片刻,太师道:“那确实很珍贵。”
见他并未反感,甚至还接了话,寒崇话便越发密了些:“而且,那白玉对舒意姐姐意义重大,不仅仅是因为它来之不易,还因为那本是她专门买来送人的,只是后来她找不到那个人了,所以这白玉才被留了下来。”
“哦?”
太师竟是用了疑问的哦!有戏!
寒崇赶紧补充:“那白玉本是舒意姐姐留作纪念,睹物思人的,如今她二话不说就拿了出来。还有,太傅大人连日奔波特意去韶州请玉匠,听说那玉匠还是个顶顶难说话,怕是得费不少功夫,太师,这些足见镇国侯府对您的诚意啊!”
在太师重新看来的目光里,寒崇最后试探:“所以,看在他们这般用心的份上,太师不若就原谅了他们吧?虽说新的玉扇定然同太师原先那把不同,可贵在真诚,您说是不是?”
他说得动情,炯炯瞧着面前的男人。
今日太师大人很是耐心,听他说话的时候也认真,寒崇想着,他所言又句句属实,该是能叫他通情达理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