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见喝,单是慢慢晃着。
这是默许了?
晋舒意等了一会,终是往门口挪去。
不想,刚刚跨到门槛,便见玄枵大步过来。
瞧见她,此人像是毫不意外,只是躬身进去:“王爷,已经将陶大小姐送回陶府。”
陶夏知?!
晋舒意下意识看去,却见那人将茶盏放下,而后往她这边推来,眉眼一挑,对上她。
“疑惑既解,晋大老板,”他说,“现在可以赴本王的约了?”
“……”
寒崇的出现叫众女客都没了声响。
又因着知晓里头昱王在休息更是没了进一步的心思。
少师府内唱戏声、投壶声、畅谈声不绝,忙忙碌碌的小厮奔走送着茶水,待晚些时候傧相张罗又去陶府请陶家人和女方宾客一起过来。
大婚宴自是等到双方皆落座才会开席。
喜庆声到了后院中却是淡去不少,入耳只有远处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陶秋临紧张极了,她觉得自己今日一直都似是云朵般浮在高处,轻飘飘的,踩不到实处。
那日向来高高在上的姐姐竟是拉住她的手声泪俱下,求她帮帮她。
答应的时候,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其实,她应的不是陶夏知,却是自己的一颗隐秘的心思罢了。
就当是偷来的一天吧,陶秋临想,偷做他一日的新娘。
盖头之下,她瞧见皂靴近前,一颗心惴惴没有安处。
揪着帕子的手便也越发搅得紧,直到那人气息近前,却是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指尖。
有别于轿前递来的手,此时,那只手掌却并非等她来应,只是郑重非常地握住她的手指,叫她终是放过手中大红的喜帕。
她从盖头的罅隙处瞧那只手,被喜色映衬的指腹似是也染了色。
叫人心颤。
见她渐渐放松,颜松年才执着她的一只手,递进一杯酒。
“合卺酒,我们还没有喝,”他说,“喝了,才算是夫妻。”
“……”
她今日一直沉默,许是害怕又许是喜婆交待新娘的安静。
只有微微颤抖的酒杯出卖了她的心思。
他便带着她绕肘,不想这一动作,盖头下的人似是受惊,伸手按住他的胳膊。
“怎么?”
“我……我不是……”
“嗯。”颜松年一笑。
“你……”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陶秋临却临阵脱逃,再不敢说了。
耳畔,他的声音传来:“我曾看见一个偷吃春桃的女孩,那时候我就想,倘若是屋后栽一棵桃树,待到秋时,满树桃果,她应就再不会遗憾失手丢下的那一颗了吧。
“今日,院中的桃树吉时栽下,三年开花,想来,还需得她再等一等的,不过无妨,我可以陪她一起等。
“颜某所求,从来都是陶氏秋临,得之,幸甚。”
酒盏叮当,馨甜入口。
喜帕滑落,正逢他低眉,陶秋临一瞬不瞬看进那双古井般的眼中。
却见他倾身而来,眼睫似是春蝶拂过。
她眨眼,便被春意晕红了脸。
再抬头,陶秋临便是顶着这张桃花面小声道:“其实,那日的落桃从来不是遗憾。”
“嗯?”
“因为,它早就被人捡起来了。”
顿了顿,她又道:“我很欢喜。”
小心,又带着点笨拙的青涩,她学着他贴近,没够上他的眼睫,只因着他的低头恰好吻上了唇。
想要撤开却是没被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