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雅被扎了两箭都没哭呢,啧。
难得,少爷一路安安静静将人送进了陆芳斋。
皮影戏演的是前三幕,陶秋临瞧得认真。
“听书铖说你对话本也颇有研究,其实我是个半路出家的,以往并没有什么机会看这些,”晋舒意偏头,“所以今日请妹妹来替我瞧瞧,如此可能吸引人?”
“姐姐有心,这戏排得甚好。”
“这是话本赛第一的日省先生所著,是本子好,只是我最近瞧见新的手稿后,有些不解,所以想请妹妹也一并看看。”
陶秋临看过去,只见面前人递来一本书册,乃是新誊抄的自己的书稿。
“……姐姐哪里不明白?”
晋舒意道:“这前三幕么,是一腔热血的少女经过努力后一番际遇,得遇贵人,引人入胜,叫人期待。接下来我本是觉得该有更好的发展,日省先生新写的稿子中也确实有与贵人的情感发展,可偏生曲折,竟全然悲观之意。”
陶秋临沉默片刻才道:“可能是日省先生也觉得二人相差甚远,哪怕是曾有交汇也终究无缘。”
晋舒意点点头:“看来妹妹是懂日省先生的,只是我想,之前的风月话本之所以风靡,大多因着其中倔强乐观的精神,哪怕艰难哪怕分离,想要在一起的心却不曾断过,所以大家会跟着一起悲伤一起鼓劲也为他们最后的相聚欢呼呐喊。日省先生却选择将一方的心思生生斩断,如此,倒也无关风月了,所以我想问问妹妹,倘若是我将话本稍作修改,只侧重女主的奋斗过程,会不会更合适些?”
陶秋临看着那书稿,又重新望向戏台之上,终究是缓缓抬眼:“姐姐说得是,话本终究是话本,如若只有现实,又要它来何用。想来日省先生是忘了初心。”
“哦?”
她见得对面困惑表情,赶紧低头喝了口茶水才道:“我是说……这日省先生本来就是写的风月话本,却不能叫读者瞧出一点爱情的力量,那究竟又能歌咏些什么。”
顿了顿,她问:“姐姐的书稿是月底推出么?”
“差不多,不过如果是要连上日省先生的后话,还是要将戏重新调整的。”
“不必调整,”陶秋临打断,而后才觉莽撞,又道,“我是觉得,姐姐不若等两天,也许日省先生自己也会觉得后话不够好,又重新给你一份新的呢?”
晋舒意看她:“会么?”
“会的。”陶秋临点头,“对了,今日出来的时候母亲叮嘱早些回去,我便就不叨扰姐姐了。”
“好,妹妹路上小心。”
“嗯!”罢了,陶秋临回头笑了,“待上戏那日,我再来看!”
“好。”
覃红望着陶秋临出去的身影,转头问:“东家原本说稿子不行,便是因为这个吧?”
“难为秋临了,”晋舒意也是方才突然确定了一件事情,“我原本觉得可能是前些时候有我们在田庄打扰了她创作,现下看来”
晋舒意没忍心说下去。
作为东家,她不能放任一份前后矛盾的稿子,可作为姐妹,她实在失责。
颜松年与陶夏知的婚事在即,秋临竟难过如斯。
可此事究竟该如何解呢?
陶秋临说到做到,不过三日,便有人将新稿送到了陆芳斋。
晋舒意看了,大体并没有改变,只是字里行间的决绝之意少了许多,其中仍是曲折却叫人生出一波三折之叹,更想探究后续。
如此,月底的皮影戏推行如期举行。
陆芳斋又一次名扬京城。
只是上戏那日,陶秋临并没有来看,只托人带信说是府中繁忙。
这倒是意外,来传信的是陶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