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召愣了几秒。

“你负责对付我,”白历说,“我负责跟这他妈烂得不行的世界索取回报。”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老子应得的。”

白历说完,觉得好像有猛兽要从胸口里钻出来。

他跟这个世界的隔阂彻底被填平,他活在这里,他需要灯光和舞台,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值得掌声和称赞。

陆召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他被浑身迟来的疼痛折磨得狼狈不堪,也从这痛苦中重新清醒。

他曾在多年前反抗过一次命运,他要在多年后反抗到底。因为他不反抗,就会重新跌进泥潭。

而白历在今天意识到,如果他掉回泥潭,陆召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被他带进潭底。

“白历。”陆召喊了他一声。

白历转过头,陆召伸头过来吻了吻他的嘴唇。

医院的行人很多,白历的余光都能看到有穿着白大褂走过的医生。

这是他最不喜欢的军医院,他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痛苦的恢复期。在这里接到自己被调离一线军团的通知,又认清必须离开军界的事实。他对这里的害怕其实多过厌恶,这里是无数场噩梦的起点,也是梦里他死去的地点。

陆召在这里吻了吻他。

头一次,陆召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毫无顾忌地吻他。

“我操,”白历看着他小声道,“你也不用这么快就找到办法对付我。”

陆召笑了笑,也小声说:“你应得的。”